柳折枝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久到墨宴都有点担心了,他才缓缓开口问道:“战场究竟什么样?有多凶险?”
知道他是在担心柳容音,墨宴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语气满不在乎,“能有多凶险,不过就是受点伤,你长姐功夫也不差,能应付。”
他不想告诉柳折枝战场不止凶险,还很残酷,所以说的轻松极了,“我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身上也就留了几道疤,你看我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放心吧。”
“长姐是女子,定然是不及你身强体壮。”相处久了,柳折枝已经习惯跟他说话了,坐在他身边语气担忧,“你的伤在何处?重么?我看看。”
他不是担心墨宴,只是想看看那伤放在长姐身上可有性命之忧,可墨宴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听了这话当场愣住。
要看?他要看我的伤?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伤早就好了,他竟然还这么担心?
他果然暗恋我!
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这么情根深种,他不会是看见我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了吧!
鬼使神差的,墨宴没给他看胳膊上的伤,反而是扒开衣襟,露出了胸口的那条疤,是有一回中了埋伏拼死冲出重围,被一个小兵砍的。
当时深可见骨,性命垂危,昏迷了半个月才醒。
小臂长的疤痕几乎横亘了半个身子,柳折枝眸光颤了颤,简直不敢想若是长姐受了这伤该怎么办,担忧的抬手覆了上去,“很疼吧?”
他果然心疼我!
过去这么久了还问我当时疼不疼!
他真的好爱我!
墨宴身体僵硬,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虽然他很爱我,但我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北齐可不像他们大周玩的这么花,我该怎么跟他说让他断了这个念想?
“你……额……”墨宴说不出口。
好歹也是盟友,如今他长姐要上战场了,正是他伤心的时候,我再拒绝他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等回了北齐再跟他好好谈谈。
“还行吧,现在不疼了。”墨宴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本皇子战功赫赫,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这点伤算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就发现柳折枝看他的眼神变了,有些古怪。
“怎么了?你长姐没跟你讲过我在北齐的事?”
当然是讲过的,北齐九皇子十三岁率兵打退南召大军,之后又和大周打了整整两年,连大燕都跟他交手没讨到好处,可不单单一个骁勇善战能形容的。
听说北齐百姓将他当做战神,征战四年几乎没有败绩,只不过因为功高盖主,被老皇帝猜忌,所以才被打发来大周议和,想要合力对付南召。
但……
“你的战功,似乎有一半是与大周打出来的。”
此话一出,墨宴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恨不得给刚才瞎嘚瑟的自己一巴掌。
柳折枝是大周的皇子,他跟大周皇子炫耀自己打大周得来的战功,到底是有多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啊,绝对没有。”
墨宴慌忙解释,“我就是想说这个伤它不疼,我没……”
“无妨,我知你不是有意。”柳折枝没怪他,摇摇头淡淡道:“身处乱世,各为其主罢了,况且父皇本就昏庸无能,是他的错。”
“若是大周强盛,如何能有敌国敢来进犯,说到底还是君主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