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搓搓的想着,却见不远处人群散开一条道儿,有两个官差抬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她抬眸看过去,却见他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两条腿儿被用木板牢牢的绑住,脸上呈现的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方守靖免了他的跪拜之礼,允许他就坐在那里回话。
“堂下所跪何人?”他沉声问道。
“小的乃肃州人士周长久。”青年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后,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随后才继续说道:“家父少时曾来盛京,经商失败之后本欲寻死,却不妨上吊的时候被京郊高家庄人士高平所救,高平为人仗义热心,非但让家父在其家中将养数日,甚至在临走的时候还将家中所有财产送给了家父。”
很长很长的一段话,他说起来断断续续,然而却字字清晰条理清楚。
众人听了也不免唏嘘,为这个故事里的高平的高风亮节所折服。
周长久继续说,“家父感念高平的恩情,和他约定每隔三年便会来盛京小住,希望和高平能够结拜为异性兄弟。”
“高平同意了,自此以后,两人都没有忘记这个约定,六年之内见了两次,感情愈的好。而在这个期间,父亲有了我,而高家叔叔则添了一个小女孩,两人便为我们定了娃娃亲。”
说到这里,他的称呼便变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后来我母亲和父亲接连病重,并且遇到饥荒,我们辗转离开肃州前往乾州,在路上父亲和母亲都没有熬住,撒手人寰。可这么些年来,小的从不敢忘记父亲的教诲,终于在薄有家产之后,变卖所有前来欲寻找高叔叔。”
“可谁承想到……记忆当中,父亲说过无数遍的地方,早就没有了高家的一切,取而代之的是丧心病狂的里正一家。”周长久脸上有气有恨有怒,但更多的是痛楚和难过,“小的不过是打听了一,便被人打断了双腿。”
“小的不敢想象,高家叔叔他们遭遇到了什么,才会连祖传的宅子都不要了。”
“叔叔婶母,高家两个大哥,我未婚妻春花,以及小妹荷花……他们去了哪里?”
此时此刻,周长久已经泣不成声了。
周围的人,哪怕是再习惯了卑躬屈膝,听了这些话,也不禁的义愤填膺。
众说纷纭起来。
能去了哪里?
盛京百年来没有水患蝗灾旱情,根本不存在逃荒这一说。
甚至于可以说是老天爷赏饭吃,这些年的收成都不错,倘若不是遭遇变故,不会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至于是何种变故……
那猜测就更多了。
柴熙脸色淡淡的,她垂眸对怀中的少女说道:“怎么了?含章。”
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怀中少女瞬间的僵直。
这异于常人的反应,很是清楚明白的告诉她,这个沈含章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呢?
高平一家人也许全部被害了吗?
确实是匪夷所思耸人听闻,足够让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吓得不知所措。
“别怕。”难得的,柴熙竟然想安慰她。
沈含章摇了摇头。
她并不是怕!
她只是……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高家村……高春花……春花……
那个老是俺俺俺、喜欢亮晶晶、被华丽的宫殿迷了眼睛、半年前飘进皇宫的春花!
未完待续。
ps:嗯,这几天单位忙到疯起,我明天还要去无偿加班,对不起,么么哒。明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