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刚吩咐她:“你先出去,我和江玥说几句话。”
张丽莹答应着出去了。
汪江玥当着张成刚的面给她叔叔打电话:“二叔,我有个朋友有一幅名人字画,想请你给鉴定一下。”
“没问题,过几天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自从弟弟明辉入了狱,二叔对汪江玥一家的任何事情都是有求必应。或许,他一直在为介绍明辉与张新树认识在自责。从明辉出事后,汪江玥的父亲就不肯原谅他。
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张成刚对汪江玥表示感谢:“江玥,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有了张成刚的承诺,汪江玥心里总算踏实了。
时间不早了,汪江玥向他们告别。张成刚让张丽莹从房间里拿出一些好酒好烟:“这些东西,我也用不着,你拿回家去孝敬你父亲吧。”
张成刚打电话叫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年龄不大,大约三十岁出头,身材魁梧,西装革履,很阳光。他笑着对汪江玥说:“大姐,来,我帮你把东西放车上去。”说着拎起放在桌上的酒出了屋。
张成刚向她介绍:“这是我家的专职司机,叫张平。平时我不在家,丽莹他们母子有事就交给他处理,三十岁,部队转业回来的,渭高人,和你老乡,车技没的说,就让他专程送你一趟吧。”
汪江玥不好意思,正要拒绝,张丽莹告诉她:“我们家老张给你带的东西多,不光这些酒,车上也早已给你装了一些了。”
汪江玥显得有些为难:“这太客气了。我看我还是少拿两件好了,其他的你们自己留着用。”
张丽莹劝她:“你怎么这么客气呀,我们都是自己人,你要是让来让去就见外了。”她说着,用嘴巴向外边努了努。
“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成刚笑道:“这句话好象你以前也多次说过,都快成口头禅了。”
“没办法,伴君如伴虎,常年跟在领导身边,只有这句话最实用。”
张成刚交代张丽莹:“你去送送江玥。”
张丽莹拉着汪江玥的手出了屋子,张平早已在车上等她。
一路上,张平一直沉默着。空气有沉闷,汪江玥想要打破平静的气氛,没话找话地和他聊天。张平总是她问一句才答一句,汪江玥不解地问他:“是不是司机都不大说话。”他才开了金口:“不是的,司机是个特殊的职业,少说话一是可以全神贯注地开车,二是可以替领导保密。这是司机的职业要求。”
她本来还想从他那里知道更多一些关于张成刚和张丽莹的生活细节,见他那么说,也只好罢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到了渭高中胜公司院内,汪江玥让张平把车开到楼下。下了车,张平打开后备箱,里面塞满了整个后备箱,汪江玥问他:“这么多东西,拿下来后,你赶紧返回吧,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张总安排我,必须全部给你送到家里去。”
“这怎么可以呢?多麻烦啊?”
“大姐,你应该知道,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是军人出身,除了守时,还必须服从命令。”
汪江玥要帮着搬东西,他也不让,自己一件件搬到汪江玥家五楼的屋子。汪江玥仔细一看,全是些名酒、名烟,还包括一些土特产,有些东西她根本叫不上名字,也没有见过,堆了大半个客厅。
送走了张平,将所有的东西归拢了一下,她又给父亲打电话让把麦香送回来。父亲说以为她晚上不回来,孩子已经睡下了,就不要叫醒她了。
平日里都是自己给别人送名贵东西,近些年来,经过她送出去的东西不少,每次都是给眼睛过过瘾,突然有一天竟然也有人给自己送高档东西,汪江玥情绪高涨。
刚刚十点,时间还不算太晚。她拎了两瓶茅台酒,又提了一箱子脑白金,给父亲送去。父亲和母亲还在看电视,见她大包小包的,问她:“哪儿来的?”汪江玥说:“这不用你操心,你只管享受就行了。”父亲语重心长地说:“你在这个位置工作,性质比较特别,一定要管好自己的手和嘴,不能干出格的事情。明辉已经走错了路,你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爸,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姑娘我可不是那种人,你说,自打从小上学,我什么时候让你操过心?”
“那倒没有。不过,不是我说你,一定要注意细节问题,公家的便宜咱不能沾。”
汪江玥答应着,她走进麦香睡觉的房间,看到女儿麦香的脸上漾着甜蜜的笑容,她猛然想起李小山的私生子,自从将他送回老家后,她竟然再也没有给婆婆打过电话,实在是疏忽大意。
从父亲家回来,汪江玥激动的情绪还没有平息。当然了,这不仅是因为张成刚送她的那些东西,更值得高兴的是自己的后备干部事情把握更大。心怀梦想,应该说从刚到行政办公室的时候,这个宏伟的蓝图就已经在她胸中了。只是那时候,她也只能想一想罢了,根本连一点希望都不敢有。没想到,张成刚却成了她成功的阶梯。汪江玥的父亲自从参加工作后就在单位担任中层干部,曾经由于工作出色被推荐上名牌大学,因为要养家,考虑到上学会少拿钱,就把名额让给了别人。那位天下掉陷饼的同事后来留校当了教授,汪江玥的父亲也失去了取得文凭的机会。尽管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多次被报送到局政治部,都因为是初小文化而被从处级后备干部的梯队刷下来。汪江玥不光是想要实现自己的人生飞跃,更是想要圆父亲一生未曾实现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