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宋弘入京,宋青苒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庄子上。
之前老王妃给她安排的丫鬟们都留在这儿打理,因此如今的庄子,跟她离开之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无非就是没了宁小呆的蹂躏,烤串儿吃得更好睡得更饱,肚子上都长膘了。
宋青苒把宁小呆从车厢里抱出来去找他的肥羊,一转身看到江远守在院门外。
她心下了然。
宁濯果然来了这儿。
为了以防万一,宋青苒进去之前还是详细跟江远打探了一下。
“王爷的伤情很严重吗?”
江远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点点头说:“很严重,双眼都看不见了。”
“那除了看不见,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并发症?”
江远表示不理解,“‘并发症’是什么?”
“比如,暴躁易怒,动不动就想掐人脖子,甚至想杀人之类的。”
毕竟这种例子并不少见。
有一部分人会在身体重伤的同时,心理受到创伤,从而产生易怒,焦虑,抑郁等情绪。
宋青苒可不想莽莽撞撞冲进去当炮灰。
江远反驳道:“都瞎了也看不见呐!”
宋青苒:“……行了你住口吧!”
……
廊下放着一张藤编的摇椅。
宋青苒进去的时候,宁濯正靠在摇椅上,双眼覆着白绫。
一身雨过天青色长袍,褪去杀敌时拔山盖世的气势,浅山淡水一般,被远处将落不落的夕阳衬得温柔极了。
宋青苒特意放轻脚步,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覆着白绫的双眼前头晃了晃。
没反应。
宁濯忽然开口,“宋青苒,我是瞎了,不是聋了。”
被认出来,宋青苒一秒入戏,轻泣了两声,“王爷,疼不疼?”
宋青苒连宁濯接下来展示男人气魄的台词都想好了,结果他顺坡下驴来了句,“好疼,你给我吹吹。”
宋青苒:“……王爷,您这种情况得喝药,不能吹。”
【吹多了容易原地升天。】
宁濯不信,“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除非你不愿意。”
“那……妾身试试。”
宋青苒又上前一步,稍稍倾身,涂着薄薄一层口脂的娇唇轻呼出一口气,吹在白绫上。
温热的气息拂过宁濯的鼻尖,裹挟着她身上的馥郁芳香钻入鼻腔。
宁濯微抿着唇,按捺下心底的躁动。
缓缓张开手,手心里是那朵陪着他九死一生的小红花。
他说:“宋青苒,你送我的,我没弄丢。”
宋青苒非常严肃地点点头,“这朵花跟着王爷上过战场,亲眼见证了王爷的威武霸气,应该镀层金让人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