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相处,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兄妹。
所以,后来平原伯身亡之后,她拼尽全力撑起了平原伯府,养大了年仅八岁的幼弟,为的,便是还他的恩。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听得程芝兰神情里的怀念,庄子期心中既酸涩且心疼。
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程芝兰名义上嫁了人,可这些年,却一直在给自己守着。
她,得过的有多苦?
念及此,庄子期越发的愧疚起来,他竟然会以为程芝兰过的很好!
这样的日子,怎么叫好?
“阿苑,对不起……”
听得庄子期的道歉,程芝兰却是神情为怔。
那一声阿苑,午夜梦回她恍惚间听到过许多次,可是每次醒来,都只有空空如也。
她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听不到了。
还有他的道歉。
分明程芝兰先前不觉得多煎熬的,可在听到他这一句话后,却又忍不住红了眼。
“你欠我的,何止一句对不起?”
那是二十多年的漫长时光,是一个女子最好的青春年华,还有她潜藏在心底不敢言说的爱意与煎熬。
她字字句句皆是质问,也让庄子期越发说不出话来:“都是我的错,我欠你太多了。”
听得他的话,程芝兰却是看向他,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当年,怎么不来找我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眉眼里满是小心翼翼,看的庄子期心头一软。
大抵是怕戳中他的伤心事,所以她就连质问,都显得那么软弱。
庄子期叹了口气,道:“我那时候,不敢。”
其实那些往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想知道,他说出来便是。
“我那时候,是被外祖护着出来的,庄家上下皆丧命于火海,唯有我一人生还。”
想起来当年事情,庄子期依旧觉得一颗心被撕扯着,但大抵是因为眼前人是程芝兰,反倒是让他有勇气说出来。
“我拖着病体残躯游荡在世间,已然这般狼狈潦倒,哪里敢来见你?”
更何况,他只知家中得罪了人,却不知仇敌是谁,生怕再连累了他的阿苑。
所以,他不敢见,不能见。
直到后来,相思难忍,他终于忍不住去了上京,可却看见了……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