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你糜子,
在你房檐下抱一窝儿子,
啦啦啦,
啦啦啦……”
苏酒捂住双耳。
这唱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调啊!
她烦躁地在衣橱下方盘膝坐了,抽出屉子,从里面捡罗袜。
她抓起一只团成团的罗袜揉了揉,听着外面不着调的唱腔,小鹿眼忽然有些湿润。
小哥哥虽然是解元,但在府里的地位,似乎并没有多高。
听闻大户人家最讲究嫡庶,他从前,大约也吃过很多苦头吧?
她抱住双膝,轻轻叹息。
夫人叫她监视小哥哥,大约是想找机会对他下手。
可她进萧府,是为了赚取银钱北上,而不是帮人作恶。
但夫人拿她表姐威胁她,她又不能不做……
她蹙起黛青眉尖,沉吟半晌后,紧锁的眉头才渐渐松开。
罢了,只要她不跟去金陵书院,就没有监视小哥哥的理由,想来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她打定主意,开始仔细给萧廷琛收拾上学时要用到的东西。
及至傍晚,她终于收拾好两只大木箱。
她擦了把额间的细汗,踏着木屐来到外间。
“小哥哥,书籍和笔墨纸砚都放在红木箱里,黑木箱里的是换洗衣物、靴履——”
话未说完,却见窗边软榻上,那容貌温雅艳丽的少年,正趴睡在小佛桌上。
夕阳的柔光从窗棂外洒落,衬得他左腮上的朱砂痣鲜红欲滴。
他肌肤白皙,侧脸线条英俊而清秀。
睡着时,邪气全无,周身还透出淡淡的无辜与未褪干净的稚嫩。
苏酒犹豫片刻,拿起绒毯,轻轻为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