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柏从衣柜里翻出一叠衣服,递给了她:“先穿着,换下的衣服可以洗了烘干。”
浴室里有热水,暖瀑般的水流淋在头上,有种久违的感觉。到这里支教以来,她一直用水盆洗澡。
她伸手摸到架子上的洗发水,挤在手里,也是熟悉的香味。
沈星柏长情,他用的东西,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样。
许果穿着不合身的大衬衣出了门,把她洗过的衣服搭在油汀上。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沈星柏在另一个房间里避着,不至于让她拘谨。房门虚掩,她不经意地看一眼,走进她的卧室。
“这被子好轻,还能这么暖和。”二花正稀罕地摸着被角,“这是哪里弹的棉花呀?”
许果被她逗得笑了半天,推着她出去:“去洗洗澡吧,该睡了。”
房间很舒适,许果陷在柔软的羽毛枕里,恍惚间像回到了在鹭大读研的日子。
读书的生活来得辛苦,却也单纯。她总是被导师发配在实验室里,养着一窝窝的小鼠,当时感觉枯燥极了,现在想了想,这日子过得真是容易。
如果可以,沈星柏可能希望她能这样读一辈子的书吧。
许果想着想着,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床头的蚊香液亮着微弱的灯光,她坐起身,小心翼翼地下床。
已经很晚很晚,整个白水村都在沉睡,连外面的雨声都停了。她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二花还在床那头熟睡着,嘟哝着翻了个身。
她悄悄掩上门。
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借着一点光,许果立住,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男人也在看着她。
这么晚,他怎么不在房间里,要一个人坐在客厅?
一束灯光亮了起来。
沈星柏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
“怎么了?”他问她。
“我……去洗手间。”许果表情有一点慌乱。
此时此刻,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衣。
纤细的身体在宽松挺括的衣料下,愈加显得单薄。
“嗯。”沈星柏应了一声,“去吧。”
他给她留着灯。
她怕黑。
许果别别扭扭地走过去,关上门。
再出来后,她也镇定了不少,问:“怎么还不去睡呢?”
沈星柏坐在那儿,眼睛里没有什么生气,他点一下头:“就去了。”
态度很敷衍,打发人走似的。
“你别骗我。”走了几步,许果还是不太放心,想盯着他去睡。
他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