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答应过他……回来了带他去坐船的。
听闻她要回来的时候,他数着日子等了一天又一天。
结果如往年一样,乖乖地让姐姐兴高采烈地炫耀了她在国外的学习方式,眼看她明天又要搭船走了。
随着今天的午饭过去,在燕恒灿眼中今天已经过去了——今天也不可能去坐船了。
那么他为什么要那么乖,配合她无聊的学习炫技?
她不过大她两岁,而且国内的功课比国外要难得多,这些题他早都会了。
他厌烦了装样,也不想让姐姐难堪,所以这次他保持了沉默,怎么说也不会,就是不动笔。
面对愈发急躁的姐姐,燕恒灿只有一句话想问:
学习什么时候都能学,她什么时候能像别人的姐姐一样,带他一起玩一次?
妈是这样,姐姐也是这样,她们是得了什么玩一会儿会死的病吗?
他们家很穷吗?她们缺这点挣钱的时间?
或许是自己从不忤逆或是反抗她,因而难得抗争的结果,就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除了切实作用在脸上和男孩自尊上火辣辣的痛感,燕恒灿并没有感到多深的伤心。
或许只是长年累月的失望垒成的麻木的堡垒,心墙坚不可摧,只有不屑的感觉在男孩几乎感受不到温度的胸腔内,扭曲地挣动着。
“你赶紧走吧,我看到你就恶心。”
稚嫩的童声用他能想到最残酷的话说着,毫不留恋地扭头就走。
“燕恒灿,你给我死回来!你敢踏出这个门口,以后你就没有我这个姐姐!”
“没有就没有,愿意当我姐姐的人多得是。”
燕恒灿赌气道,再不迟疑地冲出了这个门。
-
燕恒灿用各种借口支开了平时负责看护他的所有人,就这么径直走向了燕家大门。
“少爷,您怎么一个人出门?”
“我妈生我气了,罚我一个人出门,还不准我带人。”燕恒灿挤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门卫们面面相觑,彼此露出微妙的表情,他们什么也没说,恭敬地请他出去。
“小少爷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啊!”
他们客气而热心地说,目送着燕恒灿离开,回过头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夫人肯定在外边集结了大队人马守着小少爷吧?还不准他带人,这话也就燕少敢信。”
“害,老夫人做事自有道理,我们别在少爷面前戳破就是了。”
是的,他们彼此使着眼色,都以为老夫人会有自己的安排。
——完全没想过那是燕恒灿利用了他们的心理编造的谎言。
“我妈生我气了,罚我一个人出门,还不准我带人。”
简单一句话,却藏了足够的信息量和心理暗示。
表面的明示是:我妈罚我,我很害怕,我不想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