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唯一赶到明珠塔附近。
先是看见海棠树下的盛明月,随后瞥见远处大理石柱旁的代尊。男人站在背光处,五官被黑夜笼罩,看不清他的神情。
对方看了她一眼。
而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喻唯一烟眉微拧,再次望了眼代尊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径直走去明珠塔下。在一棵葱绿茂盛的海棠底下,扶起蹲在地上的盛明月。
“妈?”
“……”盛明月仰头。
借着莹白的月光,喻唯一看见她眼角的泪痕。她擦了擦她的脸,柔声安抚:“妈妈,咱们先回宴会厅。外面黑,一个人出门很危险,下次想去哪跟我说一下好吗?”
盛明月点了点头。
拉着喻唯一的手,默默跟在她身侧走入酒店屋檐下。
沿着走廊往灯火通明的大堂走,喻唯一一边留意着盛明月脚下的步子,一边给盛世打电话:“阿世,我找到妈妈了,正带她回宴会厅。”
之后盛明月情绪不佳,盛世喻唯一便提前离席。
回了庄园盛明月依然心绪不宁。
夜里发起了低烧。
住家的医生上楼诊治,给她输液。待她安稳睡着,喻唯一才和盛世离开卧房。
盛管家走在后方:“大小姐在米兰休养的那两个月都没有发烧,是不是来F国水土不服,没适应环境所以——”
孙嫂睨了他一眼,“盛夫人在F国生活了大半辈子,会水土不服吗?”
嫁过来三年。
被幽禁了二十八年。
人生的一大半时间都在F国,比谁都适应环境。
盛管家点点头。
其实他是个经验丰富的管家,缜密的逻辑和分析能力是管家的基础。不在孙嫂身旁时,办事周全有序,靠近孙嫂就降智。
可能就是喜欢有个人在耳边念叨。
即便是挨骂。
“……”
盛世在茶几边倒了杯温水,他说:“盛叔孙嫂,时间不早了您先下楼休息。”
“好的少爷。”
两人先后离开了客房。
盛世拿着倒好的水往贵妃椅那边走,挨着喻唯一坐下的同时,将水杯放进她手里。他瞥向她捧着的平板,“在看什么?”
喻唯一:“明珠塔。”
她喝了口水,随后将屏幕转向盛世那边。葱白的手指滑动英文页面:“这座带有东方古韵的塔是在三十年前建成的,最大的出资方是一个名为MY的慈善机构。”
“当年温氏集团也是投资方之一,回来的路上我让温氏的秘书去查了档案,MY慈善机构的最大股东是代尊。”
变相来说,明珠塔是代尊出资建造的。
走了慈善捐赠的流程,刻意隐藏了代尊的名字,所有人只知道这座耸立在市中心的高塔是众多资本家赠给F国的国庆礼物。
喻唯一又说:“妈妈不会说话,又没有任何记忆。这几个月来,无论是在米兰还是回到F国,她都没说过要去哪,今晚却鬼使神差自己去了明珠塔。”
“我赶到明珠塔附近时看见了代尊,他看了我一眼,我总觉得那个眼神有其他意思。有点费解,目前还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