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
夏日的晨曦暖和,从窗柩飘进来落到床畔。
被褥里的人动了动脚丫子,胳膊探出被角伸了个懒腰。喻唯一闭着眼睛坐起身,迷糊了半分钟,掀开眼帘就看见盛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还是昨日的穿着。
高大的身子坐在那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有点瘆人。
喻唯一掀开被子,轻轻地挪动到床畔,慢慢踮着脚下床,小声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往浴室方向去,没等她走几步,男人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去哪?”
她像是被人从背后拎住了颈子。
顿时停下脚步不动了。
喻唯一侧过身子,便迎上男人沉冷的目光。他坐在那海拔明明比她矮,看她都得抬眸,就是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吓唬小孩子。
女人抿了抿唇。
踩着粉色的小拖鞋往他那边走。
走到男人跟前,喻唯一动作自然地坐在他腿上。男人娴熟地搂住她的腰肢,将人往怀里拢。
她身上的淡淡牛奶清香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药味儿。
盛世仰头看她,温柔道:“是不是一直在吃药?”
“恩。”喻唯一低低应了声,一双纤细的胳膊搭在他肩胛上,依赖般地抱紧他,凑上去和他贴贴:“他们一直给我吃药,每天都要吃药。”
“两种不同的药,我猜着有一碗是不好的药,暗地里把它吐掉了。吃药还不是最难过的,他们摁着我抽血好痛。”
“老公你看我的手,好疼……”
喻唯一直起身子。
一边诉苦一边捞起衣袖,白皙的小胳膊上青紫淤痕严重。尤其是手臂静脉的位置惨不忍睹,密密麻麻都是大小针孔。
旧的针孔还未完全愈合,又添上新的针孔。
即便在梦里,看着她身上的伤口,盛世心脏也钝疼。
她离开后的三年里,他梦到过她许多次。她在他梦里待的时间都不长,梦里的她漂漂亮亮的,不像这次傻啦吧唧。
盛世握住她肤白的胳膊,指腹轻抚了抚那片淤伤。
他心疼。
眉心蹙得愈发紧。
喻唯一贴到他俊朗的脸边,试探着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面颊。他实在生得好看,她好喜欢,按捺着怦然心动的小心思,女人又贪婪地亲了他几口。
然后才回归主题,安抚道:“我很聪明的,疼的时候我就这样……”
她低下脑袋。
对着手臂静脉处的针孔伤痕吹了吹气,一边吹一边说:“呼呼就不疼了,女佣姐姐也会给我擦药。其实我之前在F国别墅那边都不怎么觉得疼,可是见了老公你,我忽然就好疼——”
说着说着,喻唯一‘哇’地一声哭了。
她委屈落泪:“我的病两个月前已经好了,但是他们觉得干细胞再生和移植手术恢复时间太长,我这个试验品三年才恢复,所以他们决定再次实验,缩短恢复期。”
“有段时间我身上插了好多针管,我说我身上很痛,实验室的助理都看不下去了替我求情,可是那变态医生继续往我脚上插针,他说白鼠就是用来做实验的,死了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