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靳承寒低沉磁性的声音若有若无有些微轻颤,他竭力平复着自己如鼓点般隆隆的心跳,任由咸涩的海风从门廊穿过,潮潮湿湿地打在自己身上。
脚下的地毯很软很软,软到几乎不存在一般。
过了很久,靳承寒这才恍如隔世一般回过神来,他冷声冷气地吩咐:"去联系这一座海岛的私人买家,弄清楚这幢房子的来历,最重要的是,必须调查清楚这幢房子现在的住户,如果对方是匿名居住或者购买……"
靳承寒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他一双眼眸远远地从门外望去,入目只有树叶微动的椰林一片,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拦住他所有的前路。
他眼前好像突然就出现了一抹纤瘦的身影,她满脸惊慌无措地愣愣站在门口,明明没有任何束缚,却半步不能离开。
合理吗?
是合理的。
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岛屿上,如果没有任何可以对外联系的通讯工具,那即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没有办法离开。
"靳总,靳总!"
那位白人警察见他忽然没了声音,一直连连喊了好几声,这才终于将人喊过神来,他立即尽职尽责地问:"如果对方是匿名居住或者购买,那么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
"下一步……"
靳承寒垂在身侧的手指攥了又攥,他飞快地在脑海里思索着,自己此刻到底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继续查,既然房子是匿名的,那海船总不可能是,伦敦向来对海上出行管制严厉,只要一直查下去,总能查到他的行迹。"
"可是靳总,这幢房子……就不再追查了吗?"
那位白人警察似乎对于自己的意见没有得到采纳而有些失落,他将手里那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封进密封袋里的警徽拿在空中,认真地说:"如果着手从警徽这条线去查,我们也许会事半功倍。"
靳承寒这一刻真恨不得赶紧拍拍对面这个蠢货的肩膀,并且真诚地鼓励他说,你说得真对,就这么办。
但是他不能。
"如果你是绑匪,这一幢已经被警方发现的房子,你还会回来?"
靳承寒英俊的脸色阴沉得很难看,他微微切齿,没什么好气地低吼出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追踪那一艘海船的踪迹,而不是在这里做什么没有用的推断,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那警察被他莫名的怒火吼得有些发懵,他悻悻地怔愣了须臾,就赶紧连连点头:"靳总息怒,我这就加派人手去追踪。"
……
灯光依旧明亮的地下室里。
景黎南双手悠哉惬意地抱在身前,他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墙上液晶屏幕里的监控,看着另一个跟他几乎有着一模一样五官的男人。
这种感觉其实有点诡异,就好像照了一面不存在的镜子,对方怎么看怎么跟自己相像,又怎么看怎么截然不同。
景黎南接触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这其中不乏一些大户人家的有钱公子哥,他们有的温和儒雅中规中矩,有的张扬跋扈恨不能往脸上贴上多金两个字。
但像靳承寒这样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至少他的深情专一,就能甩全世界百分之八九十的男人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