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抬眸看了看紧锁的卧室门,又看了看在她肩膀上死乞白赖枕着,并且一动都不肯动的男人,然后十分无奈地补充了一句:“您待会儿送早餐上来的时候,请一定记得拿上主卧的备用钥匙。”
吴妈做事的效率向来很高,不一会儿,沈言渺就听到主卧门被人轻轻敲了两声,然后是钥匙轻轻拧动的声响。
“靳承寒,先别睡了,该吃早餐了。”
沈言渺柔声喊他,见人没反应,又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侧脸,顺带着再将他微乱的短发用手指理了理。
靳承寒总算慵懒无比地掀开眼睛,一双黑眸因为生病而微微泛着水光,他眉头轻皱着,看了一眼她还来不及从他脑袋上收回的胳膊,然后大言不惭地问:“沈言渺,你又想谋杀亲夫?”
吴妈刚一进屋就听见什么谋杀亲夫,吓得手下一颤,差点就将整个餐盘都扔了出去。
却不料,一抬头就只看见小两口正你侬我侬黏在一起的样子。
吴妈顿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年纪大了,原来现在的小年轻连谋杀这种话,都能当作是情调啊?
沈言渺已经完全懒得跟他计较,只当做自己没听到他发烧烧傻的胡言乱语,只是淡淡地说道:“靳承寒,你再不吃,早餐就该凉了。”
“我是病人,你喂我!”
靳承寒命令下得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坦荡荡到让人有一种不得不遵的错觉。
沈言渺从他的口吻里丝毫感觉不到半点儿病人该有的虚弱,反而听上去有一种莫名恃病而骄的自豪感。
她顿时果断放弃了继续尝试跟他正常沟通的想法,因为靳承寒的脑回路和逻辑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好,我喂你。”
沈言渺无奈地妥协出声,然后继续说:“但是你先坐起来行不行,不然这样我怎么喂你?”
这一次,靳承寒倒是出奇地好说话,没有半点异议就从她肩膀上抬起脑袋,然后规规矩矩地重新靠回垫在床头的抱枕上。
沈言渺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自由地活动活动胳膊,一直被他枕着还不觉得,现在整个肩膀上又酸又麻,根本不像自己的一样。
“沈言渺,你在嫌我重?”
靳承寒浓眉轻拧,一双眸子十分不悦地看向她,那一脸特别不爽又有些委屈的模样,仿佛她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沈言渺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她更冤了,索性直接放弃替自己辩驳,认命地从吴妈手里端过粥碗,然后舀起一勺清粥小心地送到他嘴边。
靳承寒却是薄唇紧抿成线,半分没有要张嘴的打算,一双黑眸不满地盯着她。
这谁又惹着他大少爷了?
沈言渺一头雾水地看看他,又低头看看粥,很正常啊,没什么问题啊!
所以,他到底又在别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