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滴眼泪,几乎是火炭一样烫手。
靳承寒终于刹那间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他寒眸重颤地盯着她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裙摆,颀长的身影不禁晃了晃,整个人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医院!
对,还有医院!
可能还没有山穷水尽,可能还有余地!
下一秒,靳承寒就全然不顾自己一身的伤痕就将她打横抱起,后背密密麻麻紧随而来的痛意,差点让他狼狈不堪地栽倒下去。
但终究是撑了下来。
熬过了所有的伤痛。
靳承寒自己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抱着不省人事的沈言渺出现在医院,只不过以往只有她一个人或病或伤。
而这一次,他连自身都难保。
黑色车子刚一停在医院门口,就有医生护士行色匆匆地推着病床赶出来。
靳承寒动作机械一般僵硬地将怀里的人放在病床上,他自始至终都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她的脸,也同样强迫自己忽略所有的憎恨。
也忽略所有的一往而深。
所以。
他自然而然也没有看到她沉沉梦呓中,还不忘嗫喏唇瓣的那一句:"……对不起。"
"活的,我只要活的!"
靳承寒的声音犹如数九寒天里冻到坚固的冰棱,他怒目圆睁地对着医生低吼出声,那一双凛冽的眼眸仿佛在寒毒中淬过一样。
让人不寒而栗。
不管是孩子还是沈言渺,他都只要活的!
不能死,一个也不能死!
他不同意,也不允许!
医生战战兢兢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忙不迭地赶紧保证说:"靳总请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医生的话音刚落。
靳承寒高大的身影就猝不及防地在原地微微闪了闪,紧接着,他就好像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样,单膝跪地重重地摔了下去。
"靳总——"
"阿寒——"
"老三——"
下一秒,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呼,仓皇失措地从不同方向传来。
紧接着,一众医生护士就连忙推来病床将靳承寒又一次送进了手术室。
席胤湛和傅司夜怛然失色地等在手术室外,神色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