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还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这男人的毒舌程度,但现在看来,还是她太年轻太天真,于是只能默默地系好安全带,然后小心地将车子启动。
靳承寒则是将一双修长的腿随意叠起,安静地阖紧眼眸,任由长长的眼睫在脸上刷下一排阴影,整个人如同加菲猫一样,慵懒又矜贵地靠在舒适的座椅上。
车窗外澄澈的霓虹灯光快速闪过,在那一张无可挑剔的俊颜上留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靳承寒……”
沈言渺也不确定他到底是在闭眼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所以也没报什么什么希望地轻声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谦他工作出了问题,刚刚才回国……”
“刚刚回国就找你见面,你还敢信誓旦旦对跟我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靳承寒倏然睁开一双黑眸,冷峻的侧脸紧紧绷起,冷声冷气地反问:“那沈言渺你告诉我,事情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先是去事务所找我,结果却发现L。N已经申请破产了,这才给我打的电话。”
沈言渺一五一十如实地跟他解释,说得格外坦坦荡荡,更何况本来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
靳承寒却不以为意地冷嗤一声,继而刻薄讽刺地说道:“然后你们就堂而皇之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搂搂抱抱?沈言渺,你告诉我,你到底把我靳承寒放在什么地方了?!”
“没有。”
沈言渺立时坚定地否认道,却因为手里还握着方向盘,也不敢有太大的情绪,只能竭力让自己平静地说:“他只是感谢我替他接风洗尘,顺便鼓励我不要放弃生活而已。”
不要放弃生活?
一双黑眸几不可见地闪了闪,靳承寒继续冷声冷气地低吼:“所以你就抱了他?”
“……”
沈言渺几乎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只能无力地说:“他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生活习惯也跟着西化,那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简单的礼仪而已。”
“可你还是抱了他!”
靳承寒根本听不进去她的任何解释,只是咬牙切齿地吼,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她恬淡的侧脸,恨不得将她看穿。
沈言渺深刻意识到他们不能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因为根本毫无意义,所以她努力地岔开了话题,关切地问道:“你今天的药都吃了没有?”
“……”
靳承寒却根本没有要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想法,气狠狠地重新将眼睛闭上,又刻意往车窗的方向侧了侧身子。
一副不想跟她多说的模样。
尤其是那个刻意侧身的动作,简直要多孩子气就有多孩子气!
沈言渺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甚至有些懊恼,自己跟一个心智还不如三岁小孩子的男人较什么真?!
真是闲得慌!
车子开回南庄已经是半个小时后,靳承寒一路上都没有再跟她说话,沈言渺也很识趣地没有再去打扰他休息。
可是现在,都已经到家了,靳承寒却还是半点要睁开眼睛的意思都没有。
他该不会是真的睡着了吧?
沈言渺轻手轻脚地解开安全带,然后微微倾身过去,轻声喊他:“醒醒,靳承寒,我们到家……唔……”
她只觉得腰间骤然一沉,然后整个人就被靳承寒牢牢地箍进怀里。
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味混杂着苦涩的药水味儿,随即占据了沈言渺所有的理智和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