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注瞳孔一震,整个人呆住了。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他……有和你提起过他的住址吗?”
钱木枝努力忘掉刚刚李七黎对他身体所做的结论,但是问出来的话,还是有些磕磕绊绊。
“杀害……你们说,向大伯他,死了?”
钱木枝点了点头,阿注的神情有些恍惚,半晌后,才开口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我最后一次见向大伯,大概是在一个月以前了。他来看我,给我留下了一点碎银子,还有两件冬衣。”
说到这儿,阿注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起身去一边的箱子里找着什么东西。
“这是之前向大伯给我的地址,一共是两张。他说如果有事,可以去这两个地方找他,一个没见到就去另一个地方。
不过两个地方……我都没有去过,我怕给他惹麻烦。”
钱木枝接过两张纸条,一张上是猪肉铺的地址,另一张则是沉木山那所房子的地址。
分尸房是向父所有的这件事,在此刻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是还是另外一个问题,分尸房里,和向父一起住的另一个人,是谁。
“你向大伯家里的情况,他有跟你说过吗?”
钱木枝想了想,问道,阿注点了点头。
“说过一些,但是向大伯的话从来不多。
我知道他有个儿子,已经成亲了,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孙女儿。”
阿注说到这儿,李七黎起身道:“我能随便看看吗?”
“请便,我这儿没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只是可能有些……脏。”
李七黎浅笑着摇摇头,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除了这些呢?他还有跟你说过什么别的吗?”
阿注把注意力从李七黎的身上拉回来,抿了抿唇转而说道:“所以你们现在是在……查杀害向大伯的凶手。”
见钱木枝点头,阿注咬了咬下唇,努力的回忆着,向父有意无意间提起的东西。
“比如……他山上那所房子,他是用来干什么的?”
阿注迷茫的摇摇头,“他从没提起过这个。”
钱木枝皱了皱眉,突然听李七黎问道:“你会做衣裳?”
阿注“嗯”了一声,说:“做不好,不过因为我自小都是一个人,就……总要会上一些。”
李七黎拿起手上的衣服抖开看,是一件又大又长的男人外袍,明显不是阿注的尺寸。而且这别扭的针脚和阿注身上穿的明显不同,看上去……倒是令李七黎感到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件是之前向大伯做的,他有跟我提过他对这个很感兴趣,让我教他一点。这件他想往里续棉,结果弄歪了线,我想帮他改一下来着,还没来得及弄。”
“难怪我觉得熟悉……”李七黎喃喃道,但是向父的尸体是她一块一块组装起来的,向父的身材他大概也有些了解,这件对于他来说,也未免大了一些。
“这是他给别人做的?”
阿注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向大伯让我改的时候,因为怕续棉之后尺寸需要变化,所以把那位伯伯也带来了。”
“那位伯伯?他是谁你知道吗?”
钱木枝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
“姓霍,向大伯说是他的邻居,应该是个铁匠,当时量臂长的时候,我记得有听霍大伯说有一把刀打的不太满意,不能按时交工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