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有心思,偏偏心思又不得解脱,就像痒的地方没搔对,太难受了。
气氛越变越怪,严瑞丰的脸越来越黑,最后索性把牌一推,起身一脚踹翻了椅子。
范雅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张海过来打圆场。
严瑞丰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他推开张海,不张海开口机会,直接跟范雅说:“范雅,大家认识这么多年,就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以后你要还想跟大家一起玩儿,今天就把以前的事了结。”
范雅微抬下巴,整张脸绷着,精致的指甲牢牢掐进掌心,随即优雅地笑了,撇去一眼,问严瑞丰:“这么解决问题,幼不幼稚啊?”
严瑞丰嗤笑一声,桀骜不驯地开口:“管用就行。”
范雅镇地站起来,淡笑说:“不奉陪了。家里的事,就让家里的长辈来解决。”
说完,她就想走。
严瑞丰冷冷抛下一句:“走一个试试。”
范雅顿住脚步,下一秒,径直往外走。
严瑞丰不客气地开口:“打小就爱用各种方式,间接告诉我们你后妈对你不好。我们都心疼你,带吃的,带着一起玩儿,从不跟算钱。我们给庞贝过生日,也没忘记过的生日。同父异母的弟弟欺负,不敢声张,我们悄悄帮你出头。”
范雅走不动了,整个人生生僵在原地。
这些话撕了她的脸皮,戳了她的软肋。
严瑞丰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继续说:“以为这些都是大家自愿的?要不是贝贝开口,谁记得生日?我说得残忍点儿,我们对好,最开始是因为贝贝,不是因为你有多好。爱屋及乌,明白吗?”
他靠坐在牌桌,两指夹着烟,宠溺地看了庞贝一眼,平静地说:“我们都是男孩儿,对一个女孩儿好,还是两个女孩儿好,根本没区别。换而言之,我们没走心。对你最好的一直是贝贝,我们最多只是安慰你,但贝贝敢把带回家去,敢让她爸爸出面接触你爸爸,她还敢让她爸爸认做干女儿。这些好处,才是落到实处的。亲妈那边的全是废物,那些年要不是贝贝,后妈能对那么客气?”
一番话,把范雅的老底都揭开了。
这些事大家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摆在明面上。
严瑞丰陡然说穿,扯下这层遮羞布,范雅恨不得钻进地洞。
范雅攥紧手指,声音格外地平淡:“所以呢,想要我怎么样?跪下来给她道歉?”
严瑞丰哼笑道:“我只是想告诉,珍贵的东西不多,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后不后悔我不知道,肯定会很惨。”
范雅忽然疯了一样把背包砸在地上,嘶吼控诉:“我让她对我好了吗!这样的好你要不要啊?以为我不知道们都是为了她才对我好?所以我活该做她的附属品、做她的丫鬟是不是?严瑞丰,真自私,只有喜欢的人是人,别人就不是人!跪着当她的舔狗就行了,凭什么要让我也当她的舔狗?”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范雅脸上,庞贝收回手腕子,揉了揉。
范雅半晌没回过头来,扭头看着庞贝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
庞贝淡淡地看着范雅,不疾不徐开口:“范雅,当初要不想我对你好,怎么不拒绝。一边吃着好处,一边还要骂娘。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范雅的眼泪一点点落下来。
庞贝并没心软,在死寂的房间里,她嗓音清凌凌的:“今天大家叫你来,觉得是为了我平委屈?”
她扫视了周围一圈人,抱着手臂道:“有一半是这个原因,还有一半,是因为大家不想跟有隔阂,大家在给一个改过的机会,让你改掉背后捅刀子的毛病。我以前就知道小家子气,但是那是因为你在家里受了太多委屈,朋友一场,大家都不想跟计较。没别的毛病,就是眼睛特别瞎,活该经常说日子苦,再幸运的人生,也要糟践了。”
张海犹犹豫豫开口:“雅雅,贝贝说的没错。丰哥也是心疼你的,要不然今天都不会叫你来。”
严瑞丰要横起来,就不是让范雅口头道歉那么简单了。
范雅一脸不屑。
张海又说:“发生任何事,都不是你对自己朋友下手的理由。看贝贝……她也没说对朋友怎么样。雅雅,跟贝贝道个歉,这事儿就过了。以后大家还和以前一样。”
范雅眨掉眼泪,讥讽一笑,还能和以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