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有需求吧?”萧志庆道,“他又不是四大皆空的和尚,怎么可能无欲无求?”听了这话,都海婵抬眼望着萧志庆,幽幽道:
“信不信由你,从湎泷到勋城我收集的资料来看,他在个人利益方面确实无欲无求,只想着发展地方经济振兴民族产业。”
“满嘴大公无私仁义道德,更可怕!”萧志庆冷笑道。
都海婵道:“你可以保留看法,无论如何,去年第一波城中村拆迁都见识了他的手段心机,至少要承认很难对付。”
沉默良久,萧志庆道:“你担心马永标全都说出来,包括暗中查到的那些事儿?”
“能被保外就医,那小子等于他的救命恩人;再说了,那小子白救吗?”都海婵道。
“挖到互联网银行数百亿亏空,银行面临挤兑风波,金融市场动荡,到最后还不得正府出面兜底?”萧志庆反问道,“就算逼死我们几个家族吧,对勋城正府、对他白钰有啥好处?就为了给马永标声张正义?”
都海婵冷冷瞟了瞟初恋情人,道:“这些年声色犬马玩得很嗨吧,都忘了研究对手资料?商林金融市场动荡、商砀挤兑风波、甸西城投债券数百亿亏空,都在白钰手里化解的!记住,上述危机正府都没有兜底,而谈到好处,化解危机本身就是莫大的正绩,你以为他在意真金白银那种好处?”
“停!”
萧志庆带着笑道,“我俩难得见次面能不能好好说话?形势很严峻,怎么办?我听你吩咐。”
都海婵平时颐指气使惯了,唯独在他面前凶不起来,隔了会儿道:“立即,马上设法把蒋跃进弄到香港!在马永标眼里蒋跃进是罪魁祸首,怒气都发泄到他身上;在白钰眼里蒋跃进是关键证人,谁指使他干那些事儿,蒋跃进最有发言权。”
“好,我让香港那边富豪派私家游艇过来接他。”萧志庆不假思索道。
“都啥时候了还摆这谱!”
都海婵斥道,“我要的是时间、效率、速度!蒋跃进的护照等等恐怕早已被没收,说白了就是偷渡!”
“要这么麻烦还不如……”萧志庆眼露凶光道。
“这回不能!”
都海婵道,“那小子在湎泷对付屠郑雄的时候就看得出来,做事很有章法,每步棋都想到我们前面,斗到最后屠家全乱了套……我甚至怀疑蒋跃进已被监视起来了,所以越快越好。”
“我打电话!”
萧志庆掏出保密手机当她的面简单下达命令,然后道,“还有呢?”
都海婵沉吟良久,道:“可能我说的话你不爱听,但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必须有所取舍,志庆,恐怕要考虑就深南集团估价和拍卖受损给予给马永标一定补偿的可能性!”
“啊!”
萧志庆深为震惊,呆呆盯着她足有三分钟,“吃到肚里的东西再吐出来,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吧?”
“大概老了吧,不象年轻时争强好胜,”都海婵自失一笑,“如果钱能摆平事端,为何节外生枝?堵住马永标的嘴,也让白钰那小子有台阶可下,皆大欢喜不好吗?”
长时间深思。
萧志庆道:“海婵,在补偿问题上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乐观!马永标要是知足常乐的人,也不会跟我们一步步对抗到身陷囹圄境地。他是标准的赌徒,玩梭哈一把定生死的赌徒,小恩小惠拉拢不了!”
都海婵笑了笑,她是难得笑的,但在初恋情人面前难免有些放松,道:
“补偿是个诱饵,吸引马永标上钩来跟我们讨价还价,一方面叫做释放善意,让各方看到我们解决问题的诚意;另一方面也是缓兵之计,尽可能拖延时间使得马永标别那么着急亮出底牌,以便我们迂回攻击。”
“迂……什么回?”
萧志庆目瞪口呆看着她,感觉这些年来都家做得比萧家更稳更成功是有道理的。
都海婵从容道:“事关重大,周沐那孩子搞不定,我已紧急调回都业淳跟那小子谈判。志庆,我们做好这两方面工作,场面上的事交给他们官场中人去协调处置。”
“都出动业淳了……”
萧志庆低头想了想,道,“马永标那边我还是打算灭口,不管怎么总得试试,跟你、都家没关系,我来安排。”
都海婵道:“如果他早有准备预留好证据、线索呢?那样只会激怒白钰,导致业淳出面的谈判失败!志庆,勋城的天变了,我们也要适时而变,别死抱以前猛打猛冲的野蛮路线。”
萧志庆正待说话,保密手机响了,接听之后脸色陡变定定看着都海婵:
“二十分钟前蒋跃进被省纪。委带走了,我的人晚了半步!海婵,果真被你料中了……”
都海婵脸色平静看着平静的湖水,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