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吃过饭、在口语室晚自习的时候,叶纨才借故坐到顾骜身边,问这问那——下午顾骜刚回校的时候,她比较低调,并没有凑热闹,连礼物都是等室友帮带的。
外交学院的口语教室,是那种沙龙式的布局,这学期才刚刚装修好的,新配了两台大彩电,还有放录像带的机器,和特批的“接收敌台”的卫星天线。国内除了秘密部门之外,仅此一家允许接收英美日卫星电视。
据说,也是去年年底外交学院的同学们实习表现好,上面给学校批了更多复校经费,才有了这个地方。
所以严格来说,也算是顾骜赚出来的,连学校的老师,每次来这儿看到他,都对他很礼貌。
“我听说包处长前两天就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晚?路上没什么事儿吧。”叶纨的提问显得很谨慎,并不过分亲密。
顾骜有些不自在:“你又查我了?”
叶纨眉毛一竖:“这叫担心你!以为到南方水土不服生病耽误了。”
顾骜看她说得诚恳,也就不瞒她:“其实没什么,就是上次托你安排的那个萧穗。途径粤州的时候听说她上前线负伤了、在军区医院养病,就去探望耽搁了。”
叶纨并不关心军事,不看军报,自然不知道萧穗的事迹:“她已经从前线回来啦?那……应该活得好好的吧?嗨,瞧我这话说得。”
她莫名有些心慌,就语无伦次了。
一种“我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的直觉,涌上心头。
顾骜简明扼要地把萧穗的情况说了,毫无隐瞒。
不过他也不会主动提两人的交情是否有进展、回来的卧铺上是否睡一起。
叶纨听完将信将疑,也就作罢。
平静的校园生活仅仅过了两周,顾骜每天用功学习,把外勤时拉下的课程总算补上。
眼看距离春季广交会开幕还有十天呢,哪怕最乐观的同学,也觉得顾骜要想真金白银拿出外汇方面的战绩,也得等广交会开完。
不过,随着4月上旬的某一天、包处长又一次下班时来外交学院转悠、找顾骜报信,大伙儿的认知才再次被刷新。
“小顾,好消息——北棒和罗马尼亚的同志都下单了,各自买了一套,刚刚打的定金。估计是拿回去做国产化研究和战略储备的。”
顾骜听了自然开心,虽然这两套订单严格来说与他的香江之行关系不大,因为北棒和罗马尼亚都是社会注意国家,没有专利和知识产权保护的概念。
但是上面给的“对高技术出口创汇产品研发人员的奖励”政策,是照样适用的。他依然可以靠老爹的身份从厂子里分到大笔奖金。
“知道订单金额大概是多少么?”
包处长点了根烟:“那伙人抠得很,两套加起来才300多万卢布吧——他们还想拿官方牌价1卢布换1块5美元来算。不过幸好咱也能拿1美元换1块8人民币的官方牌价公事公办,倒也没吃亏。
局里负责谈判,也分到了点招待费报销额度,可惜不能直接发钱。我给你带了一箱阿斯特拉罕鱼子酱来,还有两棵高丽参,就当高兴高兴了。你爸厂子里怎么发,另说了。”
说罢,包处长很仗义地从汽车后座上拎了一个大包裹给顾骜。毕竟顾骜是个不拿工资的免费劳动力,帮忙创造了这么多价值,上级也只能拿合法的招待费报销额度打赏他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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