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秋苑,从敞开的窗口可以看见叶知秋依靠在软塌上看书,黄晕的烛光洒在其身上,整个人越发柔和。
景延誉未敲门,直直推开房门,走到叶知秋身旁,静静站着。
叶知秋早在门推开的一瞬间,便已知是景延誉,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仍是装作看书的模样,假装没有发现,只盼着景延誉能早些离去。
“知秋,你这页书已看一刻,还未看完?”景延誉早就看出叶知秋心神恍惚,今日果然是顾辞珺和秦坚同他说了什么。
叶知秋也装不下去,将书放下,不去看景延誉,起身走向床榻,“我有些乏了,想休息。”
叶知秋的模样明显是动了气,景延誉将人拉住,按坐在椅上,小心问道:“今日顾辞珺和秦坚同你说了什么?”
景延誉见叶知秋仍是不说话,也不抬眼看他,内心很是烦躁,“事情不是这样的。”
叶知秋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终是说了话,“延誉,你不必跟我解释。”
景延誉强硬的抬起叶知秋的脸,发现眼前的人眼神空洞,一片漆黑,有些心疼有些恼怒,“知秋,你可曾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叶知秋自然记得,要相信他,可是要看着景延誉娶旁的女子,仍是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他只不过是个凡人,如何能控制住自己的喜怒哀乐,他求得不过是一个一生一世,恐难也成美梦,该是要醒的时候了。
“我乏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忙了一天。”
景延誉松开手,看向叶知秋的眼神有丝受伤,却仍是不忍心重话于叶知秋,“既然乏了,便休息吧。”
叶知秋不是没有看见景延誉失望的神色,甚至马上就要伸出手拉住景延誉,可是那样不行,对落翔公主而言,太不公平,无论何种缘由,既然娶便是要负责到底。
叶知秋掏出脖颈上的挂坠,上面挂着擎天杵和乾坤石,乾坤石色泽流转,握在手心里,一阵暖意传过,心中终是下了决定。
转眼便已近月底定亲之日,景府内也挂上红绸灯笼,一派喜庆之色,傅引早些天被萧钦煜困在府内,不得而出,后知晓叶知秋的事,跟萧钦煜也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知秋,你往后有何打算?”傅引有些担心的看着叶知秋,心中对景延誉也是恨得咬牙。
叶知秋看着府内下人也是一派喜意,嘴角些微露出一丝笑容,带着莫名的哀伤,“以前总想着老去时,寻一处静辟的地,种一些菜,养些花,如今早已脱离鸿宴楼,倒是可以实现了。”
“你要离开长咸?”傅引算是听出话里的意思。
叶知秋眼眸平和,似是叹息,“这座城诸多繁扰,我所求不过心中一片宁静,小引,你可懂我?”
“明明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让你承担这些,我去找景延誉算账,他曾许诺过你,如何能就此辜负。”
叶知秋拉住傅引,轻摇头,“他从不曾辜负我,他全然是为我,可是落翔公主是无辜的,她不该承受这些。”
“知秋,你为何如此傻,你现如今都这般模样,还管旁人作甚。”傅引想要摇醒叶知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引这是我的决定,我亦不会后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叶知秋轻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眼中再无迷茫。
景延誉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是看得见听得清,萧钦煜也在一旁站着,“你不上前去解释?”
“他早已知道我在身后,说得便是给我听的。”景延誉说出来得话很平静,眼睛直直盯着叶知秋的背影。
萧钦煜笑着也望过去,心想叶知秋怕是要有罪受了,景延誉如此模样显然是动气而又隐忍不发,等解决南国公主一事后,想必就会跟叶知秋算清账。
“景兄舍得叶公子心里难受?”
“他哪里会难受,都想好去处,意欲已决。”景延誉说完,转身离去。
萧钦煜笑意越发深,不禁摇头叹道:“这两人啊。”
甘棠看着手中的嫁衣,面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苦意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