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将公孙羽营造出来的儒雅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槐树招鬼虽是迷信,可摊上凌城被屠杀了上千百姓这事儿,不论谁听了都会觉得心里毛毛的。
更何况,那槐树下还有一滩已经发黑了的血迹。
公孙羽看向阿萱,“娘子可真是煞风景。”
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退离了那棵老槐树。
阿萱不由得被逗笑了,“怎么?堂堂公孙将军,杀伐无数,居然怕鬼?”
“娘子这话错了,为夫怕的不是鬼,而是未知。”
他给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阿萱也不拆穿他,自顾自进了屋。
公孙羽便也跟了进来,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不禁挑眉,“娘子这儿,倒是比紫瑜那院子瞧着舒坦。”
“我不喜太过奢侈的陈设,便选了此处。”阿萱淡淡应着,在桌前坐下,抬手泡了一杯茶,递给了公孙羽。
公孙羽坐在了阿萱对面,接过,轻抿了一口,而后点头,“不错,娘子这品味与为夫很是相似,相信成亲之后,你我定会凤协鸾和,举案齐眉。”
阿萱没给自己倒水,却是双手撑着脑袋,看着公孙羽,“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嫁给你?”
“为夫与陈国交战数年,战功可不比粱煜少,向皇上讨一个老婆又有何难?更何况,粱煜亲笔写了婚书,哪有反悔之理?”
“可……你在边境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战事都还未能解决,回京之日更是遥遥无期,我总不能一直等你。”
“娘子放心,陈国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至多一年,为夫便能回京娶你。”
公孙羽信誓旦旦,眉宇间染着几分自傲。
阿萱微微歪了歪脑袋,“可,你的义妹说不会让你娶我的。”
“哦?”公孙羽挑眉,“我瞧着她今日对你,很是亲切啊……”
一口一个阿萱妹妹的,不是吗?
“都是装的。”阿萱嘴角勾着笑,“你可知,她为何这么恨我吗?”
公孙羽没有应声,只低头饮着茶。
“因为我设计让她与仲太傅之子睡在了一起,她想嫁给粱煜的梦灭了,所以啊,她恨不得我死。”
谁人不知,公孙羽最是疼爱他的义妹,阿萱这样说,就是故意激怒公孙羽。
可,公孙羽的脸色并无多大变化,放下杯盏,道,“此事,为夫有所耳闻,是紫瑜先设计害娘子,娘子不过反击而已。”Μ。
闻言,阿萱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了下来。
她从前与公孙羽,并无多大的接触,今日却发现,这人的城府非比常人。
居然听到了这种事都不生气。
当初,粱煜可是气得差点与她决裂了。
阿萱坐直了身子,脸上笑意全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公孙羽。
公孙羽却好似没有发现阿萱的异常似的,只好奇问道,“不过,娘子为何不生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
“因为,为夫一直在喊你娘子啊!”
之前,她可是差点把他的脸皮都捏碎了。
闻言,阿萱却是勾唇一笑,没有回答。
可,公孙羽却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