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于太和殿设宴,宴请各国使节把酒共欢。
觥筹交错间,魏离察觉一道深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待他抬眸时对方已经收回视线。
殿内人群泱泱,寻不着来处。
魏离不动声色,面上似无所觉,每每有人起身敬酒皆来者不拒。
终归年少,宴席过半便已不胜酒力,提前退场。
大越皇上一走,太和殿内喧嚣更为放肆。
客席某处,男子跟对面敬酒的人隔空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身后随侍俯身,在他耳边低问,“王爷,可要跟上?”
男子垂眸斟酒,“无需。今日宴客,大越皇宫定然戒备森严,免得打草惊蛇。这位少年皇帝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简单。”
他勾唇,低垂的眸子漆黑幽沉,深不可测。
本该死在流放之地的十二皇子不仅没死,多年后还凭着累累战功跻身少将返京受封。
留京供职不过一年多,大越皇室即发生巨变,洪德帝卧榻不起,有权争位的几位王爷、皇子全部丧命。
“谋逆”二字,如棋盘上的一子,一子破棋局。
最后的受益者,只有当年的十二皇子,如今的大越新帝。
南宫青羽……
够狠。
也够果决。
……
离开太和殿,进了御花园,魏离踉跄脚步变稳,眼底一片清明。
八月初,深蓝天幕一轮上弦月,月光浅淡,朦胧清冷月色给御花园遮上一层轻纱。
院中似锦繁花看不真切,影影绰绰中,唯有空气中氤氲的淡雅花香能捕捉。
魏离负手而行,明黄锦袍袍摆于走动间轻晃,举手投足不掩帝王贵气威严。
紫衣跟在他身后,距三步距离,“皇上,这次诸国齐贺,各国使节带来的人手都不少,除了五个小国之外,其余各国皆有百人队伍,且身手皆不弱。”
“使节远赴来贺,需人手担抬贺礼,也需护卫使节安全……没有比这时候更好安插人手的了。”魏离翘唇,黑眸冷光闪动,“周边十国,凑这次热闹的不知有几个,汇总的人手近千。在军营,一支千人精英队伍,已是两营之师了。他们倒是瞧得起朕。”
“皇上放心,属下与袁将军定会安排妥当,护皇上顺利完成登基大典!”
魏离笑笑,“能说动诸国联手,背后的人不简单,可惜,一时没办法把他揪出来。他们想要趁朕根基不稳时把朕除掉,大越无国君,必乱。届时,大越就是诸国口中肉,人人都能啖上一口。都在小看朕啊……”
他偏头,“魏统领,事情就交由你与袁将军了,见机行事,朕信你们。”
紫衣低头应声,“属下定不辱命!”
魏离目视前方,脚下汉白玉地面在月光折射下泛着莹白,他一步一步踩于其上,步履极稳。
八月中,登基大典正式开启。
新皇登基前需祭天地、祀太庙。
长京热闹喧天。
城中百姓夹道围观,皇上乘坐的皇辇经过主街道时,百姓纷纷跪地叩拜。
太庙位于长京东门侧。
皇上祭祀太庙,整条街道清场戒严。
身着戎装的卫兵列阵以待,肃杀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