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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哀莫大于心死(第1页)

这日晚,沈清靠坐在床头许久,久到将所有事情的脉络都捋清楚陆景行依旧未归来。

这夜,沈清睁着眼睛到大天亮,七点整、她开始掀开被子躺进床上,并未曾想过要下楼用早餐,总统府总是个最为奇特的地方,无论外面狂风暴雨刮得如何猛烈,而总统府内部,始终一片安详景象。

见不到半分雨点儿。

一道围墙,挡住了所有狂风暴雨。

上午八点整,陆景行从外面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进了套房浴室好好冲了澡在出来,以免沈清闻到不该闻的味道。进来时,沈清正在浅睡。问及佣人才知晓晨间未用早餐,男人站在床头许久,静静看着自家爱人,最终、平静转身,带上房门离开了卧室。

片刻,沈清睁开眼眸,许是刚醒,眼间带着些许朦胧。

中午时分,沈清依旧未下楼,苏幕期间上来看了一次,见沈清正在听电话便未打扰。

而沈清自然也知晓苏幕来过。

那方,章宜将今日首都流言风语传递给她时,女人面色微不可察的暗了暗,端在手中的杯子成了替罪品。章宜说:国民现在对陆景行呼声极高。首都对此次事件的看法全部集中在严正奎身上,而去、总统府那方放出来的证据间接性指向严正奎。此事、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没有确凿证明总统府断然不敢直接将风口对准严正奎。她何其聪明,按照舆论风向便断定此事不可能如此简单。“严家呢?”沈清问。“虽没有明确动向,但听说是阁下派了人牵制住了许燕。”沈清想,只怕不是牵制许燕这么简单,严正奎身处军部,手中定然有些得力部下,只怕是陆琛第一个要牵制的并非手无寸铁的许燕,而是那些追随严正奎得人。严正奎若不死,陆家不得安宁。瞬间,沈清似是想到了什么。

电光火石间,霎时清醒。

章宜独自在那方言语什么,沈清久未有声响,于是轻唤了两声,沈清堪堪回神之际,应允了声,却显得尤为敷衍。下午三点,沈清下楼,楼下苏幕正在逗弄着陆槿言养的蝴蝶泉,老爷子正在拿着报纸随意翻阅着。

此情此景,沈清站在楼梯浅看了几分钟,直至老爷子眸光落在她身上,沈清才抬步朝老爷子走去。

苏幕见来人,停下手中动作起身相迎;“饿不饿?让厨房给你弄点吃的。”轻柔的询问声带着浓浓的关心,沈清轻扯嘴角道了句;“好、劳烦了。”若是往日,她定然会说句劳烦母亲了,但今日、仅有三个字。苏幕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后吩咐佣人去办事。

这厢,老爷子抖了抖手中报纸,哗哗作响,沈清不请自来坐到其对面,清明的眸子落在这个近八十岁的老人身上。忽而,她脑海中快速闪过一句话。

坏人也是会变老的。是呢!陆老爷子于沈清来说就是个坏人。“严家的局,陆老用心了。”静谧的客厅响起如此一句话,让苏幕与老爷子将眸光齐刷刷落在沈清身上。今日的沈清话语中带着的客气疏远并未刻意隐藏,反倒是很清明的欲要苏幕与老爷子都知晓。

老爷子眸子落在其身上带着打量,尚且还未来得及言语,只听闻沈清继续道;“以我为诱饵,将严正奎送上断头台,是早已谋算好的?还是将计就计?”沈清的话语,分外直白,直白到老爷子捏着报纸的手不免紧了紧。

而后看了眼身旁佣人,后者识相,带领客厅一众佣人离开。“无论是将计就计还是谋算好的,此时的你,并无大碍,不是?”老爷子的话语无疑是承认这件事情她们早已知晓,对于沈清被绑架的事情她们早已知晓,那么?可不可以理解成将计就计?从老爷子回来,陆景行送她离开,而后路上,徐涵驱车速度极慢,直至有人追上来他才开始夺命狂奔,这一切看起来那么不正常。

倘若路上徐涵速度稍稍快些,她们也不可能会被人掳走。亦或者,是另一种可能。“严正奎入院,是你们的手笔?”她问,话语中的直接了当让老爷子微微蹙眉。

老头许是觉得沈清的话语有些难以回答,伸手抖了抖手中报纸随手丢在桌面上,而后俯身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并未回答她的话语。沈清想,倘若此事一切都是陆家谋划好的,包括被绑架也在谋划之中,那么她与陆景行之间当真是走到了尽头。从她对付许燕开始,以严正奎的脑子不可能不做出什么举动来保命,要么就是做了,被陆琛压下去了。

换句话来说,但凡是严正奎主动放弃些什么,与陆琛来说,都不是好事。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有权在手,便是个不定时炸弹。欲要永绝后患,只有将其推上断头台。

如此想来,沈清只觉通身恶寒。

“并非,”老爷子伸手拨了拨手中茶叶,沉稳的话语带着温慈。“绑架之事,是你们的计谋还是陆景行的计谋?”沈清再问,话语中带着决绝与孤傲。

苏幕闻言,落在狗狗身上的指尖不自觉缩紧,惊得狗狗一声狂吠,老爷子见此,眸光越过沈清落在苏幕身上,而后缓缓开口道;“景行也在我们算计之内。”这话、无疑是保了陆景行,保了她们摇摇欲坠的婚姻。

沈清闻言,缓缓点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再问;“绑架我的人是陆家人还是严家人?”虽说当时她肯定对方是严正奎的人,但当所有事情都捋清楚之后,不敢确定了。陆琛以及老爷子为了让陆景行尚未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即便是手把手自导自演绑架自己,只怕他们也会豪不心慈手软。为了利益,权利,一切都可以是牺牲品。“严正奎的人,”对于沈清开门见山的询问,老爷子并没有跟她打太极,相反,他知晓沈清今日来势汹汹只是为了知晓什么,若是隐瞒,她也有另外渠道知晓。沈清闻言,缓缓点头。嘴角笑意缓缓升起,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却越来越泛白。而老爷子端着茶杯的手却好不到哪里去。

“走过这一遭,你与景行之间可以过上平稳的夫妻生活。”老爷子开口言语。这话、若是放在数月前同她如此说,沈清定然会相信。

也必然会去思考这句话的含金量,但今日、她似是觉得这句话并不可信。

当权者的人生中处处充满算计,过上平稳生活?只怕是到死都不可能发生,看看陆琛,看看老爷子。

沈清心里泛起一丝丝冷笑,笑的无情无义,低垂着头颅看着手中玻璃杯,一杯花茶在手中由热渐温,转而她半抬起头看着老爷子,嘴角泛起一丝事不关己的冷笑,;“很重要吗?”陆家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而陆琛与老爷子的目的最为明确,他们不惜一切手段与代价只为将陆景行送上高位,这期间,若有人挡在中间,必然会成为牺牲品,而沈清便是那个牺牲品。段位不同,思考不同,谁都没错。

可沈清,偏生接受不了如此算计。简短的四个字,似是道出了沈清此时内心所想,对于这段婚姻,她已经不看重了,就好似昨晚明明经历生死回来,在看见陆景行那一刻除了有些恍惚之外,在也未曾有过其余感想。

她想,似是看透了天子婚姻的本质在哪儿。“无论这场戏是你们陆家自导自演还是将计就计,与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要逃离总统府,老爷子,骗我的时候上点心,徐涵与俞思齐是陆景行的人,他若不知晓,到到死我都不信。”“你们陆家、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都是个中高手,会算计,善谋略,会布阵,你们明知事态会如何发展,还任其发展,将我置于危险境地,而后左手渔翁之利,你陆家、天子家族,竟然会落魄到需要一个女人去给你们打头阵走先锋,老头、你如此阴险狡诈,不怕到死了,阎王爷都不收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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