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那个爱笑爱哭的女孩子最终被岁月磨炼的越发沉默了,年少时的她最起码善于表达自己感情,可现如今的她即便是受了天大委屈也只是一笑而过,这笑,带着万般无奈与不可摆脱的心寒处境。
她是沈清啊!她是江城最值钱的规划师,纤纤玉手随便一指便能给濒危企业指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可即便如此,她自己此时却处在茫然当中。
何其可悲?
何其不值?他宁愿见到商场上那个狠厉无情心狠手辣的沈清也不愿见到这个处在迷茫之中的沈清。自信,能将凡是掌控在掌心的她才是最鲜活的她,此时的她……。太过陌生。
下午五点,她准时下班,开着沁园的1573返程回家,才出公司停车场,便赫然见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宾利添越,许是怕自己看错还特意按下车窗瞧了番,对方车里人见此,自动按下车窗,与此同时,二人隔着马路遥遥相望,继而,相视一笑,沈清启动车子在前,宾利添越紧随其后,最终目的地清风苑。
这日晚,沈清未归沁园用晚餐,与高亦安坐落在熟悉的位置浅聊着,问及为何会在沈氏门口见到他时,男人沉吟的片刻,是如此回答的;“说什么正好路过太假,你如此聪明肯定不会信,那我便实话实话了。”
“你知道的,人最怕的便是习惯,当下班时间路过你原先办公室时,才知晓这几天人生中好似缺少了什么东西。”
高亦安实话实说,四年半的时间,他早已习惯每日能在公司见到沈清,不管是争吵也好,斗智斗勇也罢,最起码有这么个人存在,自她走后,这偌大上上下下几千人的公司竟会觉得空荡荡的,似是却少了什么。
四年半,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二人携手并进多少回,披巾斩麻多少次才能做到百分百默契?可如今,这个懂他一言一语的女人远走了,怎能让他适应?
何止是高亦安,沈清何尝又不是如此?
盛世那几年峥嵘岁月,她与高亦安无论是黑是白是灰是蓝,都曾走过这么一段时光,她们见识过对方的阴暗面,知晓对方如何心狠手辣,更甚的是即便不言语也知晓对方会用如何手段去解决麻烦,二人默契程度如此相当。
可离开盛世入驻沈氏集团后,即便这偌大的沈氏集团千万人,她种觉得人生缺少了些什么,
前些时日与章宜聊及此事时,她笑了笑道;“是不是缺少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后来她思忖了一番,确实如此。
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容易,把他变成朋友更不容易。
原来她想,只要她一人有如此感觉,未曾想到高亦安也会有如此感觉。
真真是好笑。
人生中,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培养出一个只需眼神便能懂你的朋友?
太难,太难。
“缺少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沈清半靠在座椅上浅缓笑道,话语悠悠然。
闻言,高亦安笑了,眉头舒展看着沈清道了句;“确实如此。”
“人生难得一知己,可惜了,”最后三个字道尽了人生无奈。
一路前行,行至她与高亦安如此境界,许多时候工作不在是工作,更多的是一种使命与责任以及生活需要,金钱与他们而言早已成为身外之物,这种时候生活需要注入点新鲜血液来让它维持沸腾状态,与高亦安和沈清而言,对方便是自己在工作中的鲜活血液,可此时,有人将这股子鲜活血液抽走,他们竟会觉得让人抽了脊梁骨似的。
“不可惜,盛世与沈氏总要有一方独大,看看这诺大的商场中,你我到底谁主沉浮,”沈清抱臂靠在座椅上神色浅浅。
此时的她在见到高亦安时,面容才算的上轻松。白日在公司,晚间在沁园,她始终处于紧绷状态,此时见了高亦安才有种老友会面的快活与
轻松感,靠在座椅上与之侃侃而谈的悠然自在感,这种感觉在离开盛世集团后再未有过。
交谈间隙,手机响起,沁园座机号码露在眼前,看了眼伸手接起,那方问及何时回来,她道了句晚些。
“先生在等你吃饭,太太,”南茜话语略微焦急,话语间隙不忘看眼坐在沙发上满面阴沉的男人。
“不用等我,有应酬,”她道,而后收了电话,也不管那方是否会因她这句话掀翻了天。
“应酬?”高亦安笑问。
“不然呢?私会男人?”她话语轻松揶揄。
“还是应酬比较好,”男人点头笑答。
她会心一笑,犹如九月昙花一现,格外优美蛊惑人心。
沈清这人,长相出众,外人敞眼一看只觉清冷,但若与她相处下来,你会发现,这个女人有时妖艳的如同一朵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格外夺人眼球。
“若我越过沈风临成了江城首富你说如何?”他将话题牵回来,半靠在座椅上,一手搭在椅背上柔声询问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