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嬷嬷的神情无半分波动,瞧着她,点点头,“姑娘这便是让我喂了……你们两个,摁住了。”
两个本来就按着她肩膀的丫鬟,闻声,手下力气又加重几分,压的苏海棠不得不弯下腰,将头凑近了碗。
“放开我!我即便不能嫁给太子殿下,嫁给张子玉也是丞相夫人,你们敢这么对我,我日后一样能要了你们的命!”苏海棠大叫。
几个丫鬟抬头看江嬷嬷。
江嬷嬷嗤笑一声,“太子府的人,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动?!”
几个丫鬟放下心,压着苏海棠的力道越发加重,苏海棠的身子本就虚弱,这会儿又惊又怒又受了这么一番折磨,身心俱疲,哪受得了这种磋磨。
不等江嬷嬷喂她喝药,两眼一翻,人就厥了过去。
江嬷嬷皱眉,见她真的昏死了过去,伸手掐着她的下巴,硬把汤药灌了进去,末了,将碗一丢,拿了盖头盖上。
再叮嘱丫鬟,“将人看好了,等吉时一到,便送过去跟张子玉拜堂,听到了吗?”
“是,江嬷嬷。”丫鬟们齐声。
江嬷嬷嗯了一声,又看了苏海棠两眼,转过身匆匆出了房门,去了正院。
正院里,太子妃正在教嘟嘟数自己的脚丫子,点了大拇指,说个一,点个小二指,教个二……
嘟嘟也配合着叫的欢快,屋里的丫鬟婆子都笑呵呵的看着母子俩。
江嬷嬷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嘟嘟仰着头冲太子妃笑的模样,眼睛立刻就湿润了。
林夕颜余光扫见她,笑着拿了一块磨牙棒塞给嘟嘟,站起身,“嬷嬷回来了。”
“娘娘。”江嬷嬷上前行礼,林夕颜伸手扶了,叫丫鬟搬了个圆凳,放在跟前,示意江嬷嬷坐了,才重新坐回去,问她,“那边准备好了?”
江嬷嬷点头,“先头还不乐意,瞧着性子傲的很,老奴也没惯着她,特意叫了几个粗使丫头摁着给换了嫁衣。”
林夕颜勾了勾唇角,眸底泛着凉意,“这个女人不可小觑,能害的槿妹妹与养父母翻脸成仇,是个狠的。她那养父母可是曾经拿性命护槿妹妹的人。”
江嬷嬷脸色肃然,“老奴也担心她闹事儿,早早准备了蒙汗药,谁知道还没喂她喝下去,她就自己气晕厥了……”
说到这,江嬷嬷嘲讽一笑,“老奴没管她,掐着下巴硬把药灌她喝了。”
林夕颜一怔,反应过来,有些想笑,“嬷嬷……”
江嬷嬷见林夕颜面色好了,才敢笑了,“县主顾及她的爹娘,咱们行事可不用避讳,她敢觊觎太子殿下,没要了她的命,已经算便宜她了!要老奴说,她这种人,连张子玉都配不上,就该配李成弼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李成弼?”林夕颜略愣神,旋即发笑,“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目前不能让她离开京都,否则……赐他们一桩好姻缘,也不是不可。”
江嬷嬷面上的笑容更大了,“老奴瞧着张子玉也不会动她,先晾着她,等尘埃落定那天,娘娘想怎么拿捏她,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我拿捏她做什么?若不是瞧不上她欺负了槿妹妹,又想在我跟前恶心我,我还真懒得搭理她!”林夕颜抿了抿唇,低头瞧见啃咬着磨牙棒的儿子,笑了笑,“嬷嬷且去代我观礼,好好的送他们入了洞房,也不枉费我费了这么一番口舌。”
“娘娘放心。”
江嬷嬷笑着起身,看了会儿嘟嘟,才斗志昂扬的开门走了。
……
你问张子玉恶心不?
不能更恶心了。
一想到这个女人不但面若海棠心如蛇蝎,还怀过孩子给人当过小妾,他就恶心的要命!
那是他的正妻之位!
不说名门淑女,可至少也得是位小家碧玉吧?
不求能与他心灵相通、红袖添香,至少也能托付中馈吧?
苏海棠能做到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