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册子……
苏木槿呼吸一紧,小心翻开册子扉页,就见第一页上龙飞凤舞题写着,“盛文记事。”
竟是盛文帝的日常记事本。
往里翻,都是记录的一些琐碎小事并一些发泄言语。
“国库没银子?户部那些混蛋都在干什么?朕拿钱养了一群无用之人吗……”
“修个水坝一百万两没了,工部要银子,兵部要银子,都要银子,朕上哪弄银子去……”
“敢轻视皇后,砍了……”
“谦和又立了大功,该封什么呢?”
“周丞相所言有些道理……”
“功高盖主!”
“外祖父想立白家女为后,呵呵,当我是傻的吗?白家已然势大,我怎会让我的皇位再遭白家眼红……”
“明明酷暑已过,我却格外难受……”
“谨言怀孕了,普天同庆!”
“齐侯爷所言甚是,朕不能让嫡子与朕一样,遭外家挟持……”
“心软成不了大事!”
“心软成不了大事!”
“心软成不了大事!”
一连三遍心软成不了大事,笔力苍劲,墨透册子剩下的全部纸张,可见写这句话时,盛文帝下了多大的决心。
苏木槿合上眼,只觉脚下发软。
果然,盛文帝是受人蛊惑的!
“县主?长安县主……”
房门口忽然传来袁太监的叫声,苏木槿神色一凛,将手中的册子快速放回原位,拿起先前的起居记录身形一闪,站到了离门口不远的位置。
房门打开,袁太监一眼瞧见她,笑着躬身,“县主,荣坤宫的邱姑姑来了,说有几句皇后娘娘的话嘱咐县主,正在宫门外候着。”
苏木槿眉眼一松,面上露出几分笑意,“这就来。”
邱姑姑看到她,眸底的神情又是激动又是惊恐,面上却是半分不显,笑着将袁太监打发了,拉着苏木槿的手往外走了很远,立在空无一人的走道边,微微福身,“姑娘。”
苏木槿忙扶起她,“姑姑,你怎么来了?”
邱姑姑笑着将她打量了一番才道,“娘娘知道你被皇上叫进了宫中治病,担心你吃睡不好,让老奴来看看。姑娘,可有为难之处?”
苏木槿笑着摇头,“是我的不是,昨日就该去荣坤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却怕让娘娘跟着沾惹了晦气……”
邱姑姑却笑着道,“没事就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苏木槿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姑姑,我来调取盛文帝的起居录,发现了一些事……”
她抬头,神色肃然的看着邱姑姑。
邱姑姑脸上的笑容因她的肃然而敛起,“什么事?”
“与萧家灭门有关。”
此言一出,邱姑姑的脸色瞬间大变,黑眸几乎一瞬间冷凝下来,“是不是周家、齐家?”
苏木槿眉间掠过一抹讶然,“姑姑都知道?”
邱姑姑摇头,“皇后娘娘这些年因为老爷与少爷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萧家旧部的人虽暗中也打探了不少消息,但到底群龙无首,消息散乱,不得要领。老奴与皇后娘娘深居后宫,这些年也安插了不少人到各宫中,打探出不少真真假假的消息,其中有一条说的就是萧家出事前,周家与齐家人曾频繁出入宫中觐见皇上,周贵妃与齐贤妃那段时日关系也格外的好,两个素日冰火不相容的人关系突然转好,若说没有什么猫腻绝不可能!老奴这些年往这两个宫中安插了不少人,今年年初才得了一些眉目,在一个洒扫的老宫女口中得知,萧家出事那段时间,周贵妃与齐贤妃曾在院子里说过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