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该走的过场要走,但身为闲王的人能不能机灵点!
大理寺卿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堂下,项秋黎已扬声铿锵有力的大声道,“河道书吏项远山之女项秋黎为父喊冤!臣女之父一片忠心为夏启,却遭人诬陷污蔑清白生生被人逼迫致死!幕后之人还妄图让父亲为其顶罪!另,父亲为河道书吏期间被人屡次领功,臣女怀疑亦与此人有关!望圣上还父亲一个公道!还与父亲一般忠心为夏启的忠臣良将一个公道!”
“项氏女,你所言可有证据?若有证据悉数呈上,若无证据……”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就是信口雌黄,按照律法,黄口白牙冤枉朝廷官员,其罪等同……”
大理寺卿正想说下去时,余光突然扫到自家丞相黑了的脸,脑袋瞬间卡了壳,忘了自己刚才在说啥,额头陡然起了一层薄汗。
定国侯哈哈大笑,“老丞相,你瞪他干什么?你瞧瞧把大理寺卿吓的话都不会说了。那谁,圣上不是让你们俩一块儿审理吗?赶紧的,你们文人不都讲究个证据吗?那就有证据拿证据说话!”
顺天府尹只觉牙疼,人家不管怎么说还能叫出个名儿来,他们家这位老侯爷估摸着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咳咳……”
顺天府尹轻咳一声,小声提醒一旁的大理寺卿,“黄大人,所有的证据都在大理寺卿与顺天府的监管之下,你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大理寺卿额头的冷汗冒的更厉害了。
顺天府尹一边儿抬头看底下跪着的项秋黎,目光扫到站在一旁的苏木槿,眸光闪了一闪,一边唤人,“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立时有衙役应声出去。
不多一会儿,一行四人抱着一个黄花梨箱子走了进来,放在案桌之上。
“回诸位大人,所有证据都在此箱之中。”
大堂安安静静的没人吭声,衙役抬头看大理寺卿。
顺天府尹无奈,只得再次小声提醒大理寺卿,“黄大人……”
大理寺卿一个激灵,感激的看了顺天府尹一眼,“将箱子打开,取出证据,公诸于众。”
顺天府尹却有些怜悯的看了大理寺卿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黄花梨的箱子被衙役打开,证据取出的一瞬间,变故陡生。
开箱子的衙役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衙役手中的账册和其他书信证据,下一瞬,那些证据化作了一团火焰,照亮了整个大理寺的公堂。
“什么人?竟敢毁掉证据!还不给我拿下!”定国侯眼见就要让周家倒霉,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出,他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猛的站起身子,怒喝道。
放火的衙役瞬间被人制住,却在下一刻身子猛然抽搐,吐血而亡。
众人都骇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这是怎么回事?来人,来人啊……”大理寺卿一脸苍白,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顺天府尹好心的扶了他一把,低声咕哝道,“黄大人,戏演过头了……”
大理寺卿正摇晃的身子一僵,不敢再摇晃了。
周丞相看着证据毁灭,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定国侯与周丞相身后的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老丞相真是好手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动手……”定国侯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丞相。
周丞相一派淡然之色,“齐侯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当众动手……”他瞟了定国侯一眼,“敢问定国侯,我坐在这里可曾动过半分?”
闻言,苏木槿挑了挑眉。
定国侯气的胡子发抖,指着周丞相大骂,“你个不要脸的老匹夫,你敢说刚才动手的人不是你指使的?你以为你将证据毁了就能掩盖某些人犯下的罪行吗?我告诉你,我们早就防着你这手呢!你的人烧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证据!那不过是诱你上钩的饵罢了!”
周丞相的脸色微微一变,眸底多了一抹冷凝,只一瞬便恢复如常,淡淡的看着定国侯,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既然不是真的证据,老侯爷着什么急?”
定国侯冷冷一笑,“装,老子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来人,把项远山留下的证据给老子拿出来!”
大理寺卿公堂外,缓步走进来一个宝石蓝衣衫的男子,面如冠玉,眸色清丽,眼睛直直的看向苏木槿所在的方向。
不是一直没有出现的顾砚山,还能有谁。
看到顾砚山手中的小匣子,周丞相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顾砚山与苏木槿身上转了一个来回,右手搭在左手上,转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这是他经年思考问题留下的毛病,每当遇到什么为难或者不好解决的事情时,他总会下意识的转动翠玉扳指。
知道他这个毛病的人不多,定国侯恰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