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前世盛文帝还没死的时候,大皇子的生母最高位份是嫌嫔,嫌弃的嫌。
可见盛文帝对大皇子母亲有多厌恶。
宫中一项是看皇帝宠幸生存的,遭盛文帝嫌弃的大皇子母子被遗忘在角落的一处破旧宫殿里,几乎是自生自灭,但大皇子却被嫌嫔教养的极好,温文尔雅,为人温和,对自己的身份看的极清,从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皇宫之中,哪里容得下温文尔雅的人……
苏木槿唏嘘一声。
听到顾砚山在旁边轻声道,“宝林吧好像……”
苏木槿看他一眼,皱了皱眉。
“怎么了?”
“大皇子为人,你了解多少?”
顾砚山愣了愣,“大皇子不喜争斗,从未见他有过争储的动作,平时并未多留意。”
苏木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抬头往前看,“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多留意了,靖王此人,绝对是匹黑马。”
“黑马?什么意思?”顾砚山莫名,怎么跟马扯上关系了?
苏木槿失笑,“回头再跟你解释,快看。”
两人说话间,两辆马车已经动了。
大皇子的马车被赶着使劲儿往一边靠,四皇子的马车从大皇子的马车旁边经过,呼啦啦带走几乎三分之二的护卫。
“多谢大哥让路。”精致的马车中传出一道清亮的男子声音。
大皇子的马车重新上了道,车内响起男子温润的声音,“四弟客气了。”
两辆马车各自离去,被堵住的人潮也逐渐散开,顾砚山赶着马车目送大皇子的马车走远,才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马车。
大皇子让四皇子先过马车,这么小的一件事,能说明什么?
回到院子,苏木槿与安泠月二人洗漱过后才重新出来,顾砚山在大厅来回踱步,看到两人,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苏木槿瞪着他,“这么半天你还没想明白?”
顾砚山耸肩,“打仗靠的是身手又不是脑子,再说我这么多年不在京都,虽然知道大动向,但人心还没琢磨过。”
苏木槿无语。
“小事见人品。大皇子出身再低,血脉里流的依然是楚家的血,哪怕再不受宠,也是占了个长的皇子。四皇子外家显赫,为人和善,秉性纯良,又得盛文帝宠爱,虽数次无意间透露他并无夺嫡之意,但若真如世人所看到的温润如玉,秉性纯良,又怎会数次看似不经意却更似有意的堵住大皇子的路,且在兄长让路时那般心安理得的接受?”
顾砚山一怔,“这……”
苏木槿再与他刨开分析,“周家开学院,收了不少学生吧?有多少年了?一年出三五个上榜的,能攒多少了?周贵妃位列贵妃,审时度势,在宫中十几年荣宠不衰,你觉得她像是个没有野心的?闲王外表温和,你可知他府中时有尸体运出?他十七岁还未娶妻,你知不知道他已经跟朝中几个大臣之女有了首尾?”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顾砚山瞠目结舌,“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苏木槿抿唇不语,静静的看着他。
顾砚山思索着苏木槿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越想越觉得恐怖。
刨开来分析,果然细思极恐。
“你的意思是闲王与周贵妃还有周家都有……野心?”
“九五之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榻,只天下权一个,试问,有几人能抗拒的了?!”苏木槿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