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事儿都是悄咪咪的。
老二窝囊,干啥事儿都往后去,前排都瞅不见他的影子。老二媳妇儿呢就是傻,傻到骨子里的那种,柱子是个娘兮兮的小泪包,自打田秀平看透他这个性子以后,就巴不得里的远远儿的。
至于这个要被送去上学的二房幼子,富贵儿,是继顺子以来,第二个让田秀平头疼的存在,就是哪有事儿去哪儿,就是爱凑热闹,还追着顺子哥不放。
她深刻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老大家生的啊?
虽然二房在田秀平眼里可有可无,但要是不帮着,交这个学费,老二是打死都拿不出来这个钱的。
勉为其难,田秀平就看在王淑芬还算能干的份儿上,同意帮忙了。
五房就不用提了,田秀平从头到脚一个都没看上,劝燕建文离婚都劝了五六次了,还是在燕建文那边儿半天踹不出个屁来。
看着沈翠兰现在变得那个肥猪样儿,她无比想去找沈家的胡春花好好儿吵一架,然后好好儿埋汰埋汰她。
就这样儿的闺女,你还指望着嫁出去,让婆家帮着映衬娘家?
好吃懒做,像头猪一样,要是去了那没良心的人家儿,还不让人早早儿就给休了?
眼不见心不烦,田秀平就是捧着这么一个铁则,踏踏实实地活了这么些年,饶是啥招人烦的,也犯不上我主动为她生气。
要不是看在旺财那可怜巴巴儿个,跟个没妈的孩子似的,她真心懒得管。
能力大,责任就重。
田秀平掏钱掏钱,孩子们全去上学去!
最后还是托了县里几个买鸡蛋的老主顾,帮忙找到了人,赶在二年级开学前,把“四小金刚”给送过去了。
可怜了老燕头儿啊,每天都怀念那些个在院子里晃悠的小身影。
老燕头儿:我说的是孙女儿。
一到不忙活的时候,老燕头还会主动早点儿下工,或是晚点儿上工,去一趟县里,瞧瞧阿宝和阿福。
其实也没啥可担心的。
小学的宿舍,都是有老师看着的,也没啥不放心。
一个孩子一个学期的学费外加住宿总共是十一块六毛,四个孩子就是四十六块四毛。
这搁在大罗村儿其他人家里,简直就是天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上个小学就花这么多钱?
田秀平:你们懂啥,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为了孩子们有出息,这个书是必须要读的,至于你是不是那块料,这就要另外再说了。反正是给了你读书的机会,顺子你说对不对?
顺子:这个时候请不要diss我。
阿福和阿宝不想去县里读书,那太远了,还不能每天都回家,不能每天都见到奶和妈。
她们原来白天上学,晚上回家写完作业就是玩,这不就是最幸福的日子吗?干嘛非要在学校学习然后在学校里玩?
“奶,不能买个自行车载我们上下学吗?那样儿就不远了啊。”
阿宝担心去了学校就吃不到好吃的了,在她的印象里,学校的中午饭和家里的晚上饭差距还是很大的。
“姐,咱们四个人呢,要是骑车就要买四辆自行车呢,太多了。”
田秀平摸了摸俩小孙女儿的脑袋瓜儿,依依不舍。
不过细说起来,她还能好一点儿,毕竟她每天去一趟县里卖鸡蛋,卖完以后不怕远就再走一段路,去看看她们几个,都成的。
再说了,这周末就能回来一趟,也没必要非搞得生离死别一样啊,又不是燕建学那个兔崽子,走了就再也没影子了的。
“阿宝啊,阿福啊,你们姐俩儿就好好儿给奶待在学校里学习就成了,到时候都考到北京去啊,把奶也带去。”
趁着俩姑娘还小,田秀平躺在床上,一只胳膊里窝着一个,两个小脑袋就枕在田秀平的肩膀上。
也就是俩姑娘还小了,这要是再过个三年五载的,她估计就要被两个姑娘嫌弃是糟老婆子了,到时候,谁还让你抱不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