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长出一口气,车手踩下了刹车,停在了落叶堆里。
他搡一把前面人:“停下来干嘛,继续开!”
车手回过身来,头盔下的脸面无表情。
黑衣人心里一惊。
嘹亮的枪响震飞了林间停歇着的麻雀。
落叶上洒下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黑衣人脑门上一个雪亮的窟窿。
车手从他怀里扯走了背包。
山顶。
跑车引擎盖上放着红酒。
男人端着高脚杯慢慢品着,尽情享受着冬日的阳光。
“少爷,东西拿到了。”
车手说着,把U盘插进了电脑里,弹出了音频,他略有些兴奋地点了开来。
“小么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
车手瞬间脸色苍白,去翻他捡回来的背包,扯出来一张纸也是空白的,翻过去背面一看。
偌大几个字:哈哈,你是猪吗?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少爷,对不起,少爷……”
而那歌还在唱:“只怕那先生骂我懒嘞,无脸见爹娘——”
男人逐渐捏紧了高脚杯,脸色阴鹜,一把把电脑拂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妈的,又被耍了。”
“少爷,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少爷——”车手哀嚎着,很快被几个随从托了起来。
一个金属箱子打了开来,戴着手套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取出了注射器,从吸瓶里抽取了大量的蓝色液体,一步步走近了他。
老人杵着拐杖,从痉挛、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车手旁边经过。
“看,我说的吧,她没那么好对付,狡猾得很呐。”
男人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重重把杯子掷在了引擎盖上。
“你还对她留有情面,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咱们的货也快上市了,到时候源源不尽的钱财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又何愁找不到个好女人呢。”
老人和他并肩而立,沐浴在夕阳里,看着海平面潮起潮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犹如刀劈斧刻的面容竟然和他有一丝相像。
“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什么手足情深,情啊爱啊的,在所谓的金钱面前,都是粪土。”
***
闻到医院浓郁的消毒水气味,林厌就生理性不适,手指拽住了她的衣角。
“我不要住院,我要回家。”
宋余杭把人摁下来:“不成,住几天再回,刚好你有阵子没检查身体了,你躺会儿,我去给你缴费。”
察觉到她要走,林厌呲溜一下下了床,飞扑到她身上,挂着她的脖子,死死缠着她的腰。
宋余杭怕人摔,只好也托住了她。
林厌挂她身上,头埋在颈窝里:“我不要住院,我要回家。”
这次语气放软了些,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在。
宋余杭板起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