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里,升起袅袅轻烟,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华贤妃静静的看着魏廷,年初的时候,皇帝到底看在二十多年的情分上,终于把她从昭仪的位置上晋升到了贤妃之位,没让她继续被宫里那群嫔妃嘲笑。可也就这么多了
,新人一茬接着一茬的往外冒,一年到尾她们这些老人也难得见几次天颜。
魏廷被他看得不甚自在,挪了挪屁股:“母妃这么看着儿子做什么?”把他唤了过来,却又不说话,魏廷心里毛毛的。
“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是你做的?”疑问的语句,华贤妃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魏廷目光轻轻一闪,纳闷儿:“什么流言?”
华贤妃心里就有了数,她果然没有猜错,神色一厉:“还在这儿跟我装模作样,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
魏廷脸色僵了僵。
华贤妃嘴里发苦,包御史一番话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这一波还没平静下去,坊间就出现了一些流言。
都是夸魏阙的,称赞他如何英明神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继太子位乃顺应天意。一时之间魏阙声望直冲云霄。
随着这些流言的越演越烈,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这些流言刚刚出来的时候,华贤妃就有些担心了,眼看着的事态发展方向逐渐诡异,华贤妃越发怀疑是不是儿子捣的鬼。
找来一问,果不其然,真是他做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华贤妃无奈的看着魏廷。
话说到这份上魏廷也不再遮遮掩掩,那些流言,的确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这么做自然不是帮魏阙,要知道捧杀也是杀。这两年他痛定思痛,发现自己之前太过冒进莽撞,这才失了父皇的欢心。这两年里,他卧薪尝胆,小心翼翼,再不敢轻举妄动,皇帝的态度终于和缓,慢慢的交给他一些
事。
可这与魏廷的期望远远还不够,皇帝最重视的还是老三。虽然不想承认,可魏廷不得不承认,再怎么样,他都比不上魏阙。
不能爬到他那样的高度,那么只能把她拉下来。“天无二日,国无二主。”魏廷双眼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父皇再喜欢老三,可要是老三的威望超过了他,父皇能乐意。朝上不少文臣武将都对老三推崇备至,他身边围绕了
一群能臣干将,一呼百应。就算他无心结党营私,可事实上,靖王党已成。
我就不信父皇一点都忌惮,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老大都被废了两年了,可母妃您看,父皇可有意立太子。那天朝堂上包御史那番话一出,父皇的脸色,您是没瞧见。”魏廷哼笑一声:“我再添柴加火下,老三遭厌弃那是早晚的事。老三下去了,父皇可不就得把我提上来。要是老三心有不甘,私下串联,只会会父皇更生气,届时,就是儿
子的机会。”
魏廷眼神狂热,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天。华贤妃望着双眼放光的儿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算皇帝对魏阙生了隔阂,有意打压,可她觉得也不可能一竿子把魏阙打到底,除非魏阙造反,毕竟他的功绩、威
望还有能力摆在那。皇帝再糊涂,总不至于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去舍了魏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