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卉隐晦的向林氏使了一个眼色,目下气氛这么好,爹应该会答应的吧。林氏踟蹰了下,忍着忐忑缓缓开口:“说来咱们一家人也有许久不曾一道出门过了,这次出行幸托陛下恩泽。公爷日理万机,正可借机好好松乏下。”她在一家上加了重音
。
宋嘉卉紧张的偷看宋铭。
“天色不早了,都下去休息吧。”宋铭平声道。
林氏指尖一颤,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宋子谏心神一紧,欲说什么,刚张嘴就撞上宋铭的目光,登时噎住了:“父亲母亲好生安歇,儿子告退。”
宋嘉卉心跳如擂鼓,捏了一把冷汗,也跟着告辞,期间头都不敢抬。
两个小的尚且不觉异样,亦乖巧辞行。
不一会儿,人就都走了。
林氏越发局促起来,如坐针毡。
宋铭定定的看着林氏,看的林氏心头突突乱跳,她忍不住白了脸颤声道:“公爷?”“是我之过,虑事不周。因你病尚未痊愈,我允嘉卉在府中自由行走,令你二人以为她的错就此揭过。”宋铭站了起来,背手而立:“既如此,便让她在锦绣院里待着反省思
过吧,接她出来是为宽慰你,并不代表她不需要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负责。”
林氏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宋铭,她想过宋铭可能不答应,可万万想不到会换来这个结果。
“公爷为何对卉儿如此狠心!”林氏泣道。
宋铭嗤笑一声:“狠心也比你无原则溺爱下去好,无规矩不成方圆,”宋铭扯了扯嘴角:“算了,跟你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的。”话音未落,他拔脚就走。
“公爷——”林氏泣唤,宋铭充耳不闻。
林嬷嬷看着哭倒在案几上的林氏,忆及宋铭神情中的厌倦与冷淡,嘴里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块冰坨。耳边响起林氏锥心刺骨的啼哭之声,林嬷嬷一面心疼一面又觉她咎由自取,更多的是着急,夫人再这么跟着二姑娘胡闹下去。林嬷嬷真怕哪一天宋铭抬新人进门,夫妻俩
已有好一段日子未同房了。
宋铭正是年富力强时,英俊魁伟,气度不凡,不说这府里多少丫鬟心神荡漾,就说外头,怕是也有不少人惦记着。
——
初六,宋嘉禾随着伯母小顾氏出发,宋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爱折腾,反正她去了也是坐在营帐里与人闲聊,还不如待在府里头舒服,故而不去木兰围场。而林氏对外称要忙宋子谏的婚礼,也不前往,实际为什么宋嘉禾不得而知,反正初五她去请安的时候,气氛怪怪的。还听说,宋嘉卉被关在了锦绣院,无令不得出。宋嘉
禾估摸着,肯定又是宋嘉卉出幺蛾子了。
宋嘉禾再一次庆幸,祖母英明,没让她搬到齐国公府去住。要不她哪能完美避开这些糟心事。
晌午时分浩浩荡荡的队伍抵达木兰围场,修整用膳之后便开始行猎,由少帝开了第一弓之后,大伙儿三三两两而开。
“咻——哚”
握着弓的宋嘉禾郁闷的吐出一口气来,只差那么一点点。半口气还在胸口,宋嘉禾忽尔瞪大了眼,只见那头从她箭下逃过一劫的狍子在几丈外中箭倒地。
宋嘉禾扭头看向身旁的宋嘉淇,以为是她补了一箭,却见她挤眉弄眼,一脸怪笑的指了指后面。
心念一动,宋嘉禾扭头。
魏阙驱马上前,眉眼温和带笑。
看的宋嘉淇大为纳罕,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和颜悦色的三表哥,果然啊,百炼钢成绕指柔。“三表哥,”宋嘉淇在马背上行了一礼,然后非常识趣的拉起缰绳要离开,两人见一次面着实不容易,她就不惹人厌烦了,走出两步,发现一个没自觉的,宋嘉淇对他眨了
眨眼。
丁飞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指了指自己,无声询问。
宋嘉淇重重一点头,真笨!
丁飞奇怪,下意识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