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失宠的恐惧死死笼罩着的宋嘉卉忽的心头一颤,回神就见宋铭定定的看着她,爹从来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宋嘉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宋铭道:“没有教会你友爱手足,是我和你母亲的失职!”
宋嘉卉瑟缩了下,忍不住往椅子里缩了缩。
“嘉卉,你说你是姐姐,那么你尽到一个姐姐该尽的责任了吗?”
宋嘉卉的脸一搭红一搭白的,她咽了一口唾沫,避开了宋铭的视线。
“并不是说,你长两岁,你就是姐姐了。年长的照顾年幼的,年幼的尊敬年长的,兄弟姐妹之间互相有友爱互相扶持,这是友悌。
如果你尽到了姐姐的责任,但是暖暖不尊敬你,那是她的错,我会教训她。可事实如何,你心知肚明。做人不能宽以律己,严于待人。”
宋嘉卉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泪光闪闪的嗫嚅,“爹!”
宋铭不为所动,只问,“嘉卉,你觉得你尽到做姐姐的责任了吗?”
脸颊发烫的宋嘉卉羞愧难掩,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父亲揭下来仍在地上踩,还是在宋嘉禾面前。她一跺脚,豁然站起来埋头往外冲。
“站住!”宋铭厉喝一声,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宋嘉卉被他冷冰冰的两个字定在了原地,脚下彷佛生了根。
宋铭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老爷?”林氏心疼不已,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
宋铭冷冷的看着她,“你又要替她求情?”
林氏的脸顿时变得火辣辣,后半句话就像是拴了秤砣,坠了回去。
一看这情形,宋嘉卉掉起了眼泪,不一会儿就泪如雨下,哭哭啼啼,“爹,娘!”语气委屈的不行。
林氏嘴唇开开合合,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时不时的偷看宋铭。
看她这模样,宋铭满心无力,“她一哭,你就心疼了,就不管是非黑白,只想去哄她,哪怕让别人受委屈也在所不惜是不是?”
林氏下意识就要摇头。宋铭却是笑了下,“你不用否认,一直以来你就是这么做的。嘉卉呢,也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她知道自己不用讲理,只要会哭会闹就能心想事成,那为什么要讲道理,讲
道理的都吃亏了!”
林氏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宋铭。宋铭突然转头看向宋嘉禾,正见她嘴角讥讽的笑意,心下钝钝一疼,“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从小到大,嘉卉一不如意就哭就闹。我们做父母其实也都是趋吉避凶的,两个孩
子起了矛盾,一个大哭,一个没哭,为了图省事就会顺着那个哭闹的,就想着息事宁人,哪怕哭的那个是在无理取闹。
却不知图了一时的清静却害了两个孩子,无理取闹的以为只要哭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从此以后变本加厉。乖巧懂事的反而被亏待,久而久之,心也冷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失职了,没有在发现苗头的时候及时遏制,等后来发现林氏行事越来越偏颇,再想掰正也晚了,说一下好一阵。要不了多久,他们就离开武都,两个孩
子不在一块,问题也就被掩盖下来,回来又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又是一个循环。归根究底,还是他对这个问题不够重视,如果不是今天听到了小女儿的这番话,宋铭也不会知道问题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小女儿竟然会觉得她不是林氏亲生的。受了多
少委屈,这孩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宋铭温声对宋嘉禾道:“懂事的孩子长辈都喜欢,却是最容易被忽略。女儿家哭一哭闹一闹,撒撒娇都是可以的,只要不无理取闹把握那个度就好。”
宋嘉禾怔怔的看了他半响,慢慢的点了点头。
宋铭便笑了笑。
宋嘉卉却是七个不忿八个不服,只觉得父亲字字句句都在数落她偏袒宋嘉禾,一股恶气在她胸口横冲直撞,撞得宋嘉卉眼冒金星,连对宋铭的害怕都顾不上了。宋嘉卉重重抹了一把脸,沙哑着嗓子哭喊,“爹话里话外的说我无理取闹,可今天无事生非的明明是宋嘉禾。娘向她借个丫鬟,她就对我和娘呼呼喝喝,到底是谁不讲理。
”早知道会闹成这样,她就不要那丫鬟了,宋嘉卉有些懊恼。
宋嘉禾睫毛轻轻一颤,到现在还在纠结那个丫鬟,蠢死算了!她发火的关键根本不是借丫鬟的事,而是宋嘉卉的理直气壮和林氏的浑然不觉!
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