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春猎大赛,嬴金陵都要当镇场的人,站在高高的华台上,着巫服,跳祭天舞,祈求大赛顺利进行,祈求今年国运昌盛,天下太平。
而现在,她只能和慕延征一起坐在象牙玉饰的马车上,前面禁军开道,后面侍卫和仪仗队整齐行进。
锣鼓笙箫,普天同庆。
嬴金陵穿上嵌满了玛瑙琉璃的绯红凤袍,头戴九百九十九颗各色宝石的金凤凰冠,流光溢彩,倾国倾城。
重死了!
嬴金陵感觉脖子都要承受不住了,好看是真的好看,受罪也是真的受罪,她斜眼旁边笑容满脸的慕延征。
知道他就是故意的,觉得又能讨好她,又能让她看起来奢靡又好排场,简直是一举两得。
“陵儿今日又艳压全场,不愧是朕的皇后。”慕延征执起嬴金陵搭在马车上的手,他望向她的正脸,不免呼吸一滞。
不管多少次看,她今日的美总能惊艳到他。
从前,慕延征觉得嬴金陵美是美,但是过于骄纵蛮横,特别是在得知她容不下双儿后,就越发觉得这副美丽的皮囊下丑陋无比。
可如今,她的美变得锋芒毕露,甚至有时候在他面前也不知道收敛。
他应该是一如既往厌恶她的,却又不知为何就连这种厌恶好像也渐渐不是那么浓厚。
一想到这里,慕延征双眸又沉了几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脑子里装的都是嬴金陵。
再不把她藏起来的东西拿到手,他怀疑自己要走火入魔了。
他走神的一会儿,手心里的手又抽走了,一如既往不让他握住。
“陛下谬赞了。”嬴金陵敷衍地笑了笑,心想着怎么这破车还没停?
停下来她就自由了。
慕延征转而抚上嬴金陵的脸,“这是朕的真心话。”
嬴金陵克制住自己抽出慕延征的佩剑反手砍他的冲动,假装发现了稀罕物似的偏头躲掉:“是白鹤,好美!”
她这一偏头,才发现队伍不知何时已经驶到藩王的雅席前面,视线从天空收回的时候,撞进慕玄婴层层荧光的眸子里。
诸王之乱后,藩王就只剩慕玄婴了,经过废立后,新帝也未曾再封王。
说是藩王的雅席,坐在那里的也只有慕玄婴一个。
这位孤僻的王爷没有和其他人坐在一起,独自斟酒喝着。
他从马车出发的起点开始就一直注视着嬴金陵和慕延征。
把他们的互动全都看在眼里。
他看着慕延征牵起她的手,轻抚她的脸。
慕玄婴差点没忍住眼眸中的寒光,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砍了这只手,砍了慕延征。
他衣袖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片刻后整个人都恢复平静。
慕玄婴渐渐松开拳头,他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黑眸轻眯。
他终于发现自己不仅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想要点利息。
嬴金陵敏锐地差距到了慕玄婴一闪而逝的杀气,她久经沙场,不可能感觉错的。
他怎么了?
光是见到慕延征就这么激动吗?
上次回宫的时候也是差不多这样。
嬴金陵忍不住瞥了一眼慕延征,看他有没有发现慕玄婴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