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择神情一顿,移开视线以掩饰脸上的异样。张途大声说道:“那夜在飞羽阁,若不是有机关,那沈昀岂能逃出生天!”
冯兆谷叹气一声道:“那二人都非等闲之辈,若想抓到他们,恐怕不易。陈公子,不知你可有查出飞羽阁的主人是谁?”
陈珩之应道:“据传回来的消息说,此人名叫苏潋陌,年纪也不过弱冠,但是何来历却完全查不到线索。”
冯兆谷听到这名字神情不禁变了变:“你说他姓苏?”
陈珩之讶异问道:“怎么,冯大侠识得此人?”
冯兆谷回过神来,收起眼中愕然,掩饰道:“不,我只是觉得这名字甚是耳生,似乎未曾在江湖上听过。”
陈珩之点点头道:“不错,此人在江湖中寂寂无名,也不知与沈昀是什么交情。”
张途最是心直口快,发生这诸多事后,他对沈昀已全无半点好印像:“我看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若不然怎会同时出现在无锡,又怎会与赤霄剑同时消失。”
陈珩之沉思道:“如此说来,少林方丈之死与慕庄主身上的剧毒,或许都与这位苏潋陌有关。”
冯兆谷道:“陈公子说得有理,据我所知,沈昀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对人用过毒,那七香散失传多年,现在与这年轻公子一同出现在江湖上,想来与他脱不了干系。”
慕云择在旁边已许久没有说话,听闻此言心头不禁猛得一动,脱口说道:“沈昀会不会受了此人的要挟?”
张途不屑道:“我瞧他们在一块自在的很,哪像有什么要挟!”
慕云择自知失言,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冯兆谷望了他一眼,说道:“这件事确实有颇多疑点,云择所说的话并非没有可能。”
陈珩之若有所指的问:“慕兄应该是最痛恨沈昀之人,怎么今日反倒帮他说话了?”
慕云择脸色一僵,不自在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倘若他当真是有所苦衷,无瑕山庄自然会想办法还他公道。”
这话陈珩之显然并不相信:“赤霄剑被所昀所盗之事,乃是慕庄主亲口所说,慕兄此话,似乎是在置疑慕庄主啊!”这陈珩之仗着家世,本来就颇为目中无人,短短一句话分明就是在责怪慕云择不顾亲父生死,竟还帮着仇敌说话!慕云择握紧手中的惊龙剑,脸色白了几分,冯兆谷很是不忍,出面说道:“慕庄主素来就是公道之人,必然也不想冤枉好人,事实真相如何,只要找到沈昀才能分晓。”
张途附合道:“师兄说得正是,不管是真盗剑还是受人要挟,总归都要先抓到他!”
冯兆谷皱眉说道:“他们的行踪这般隐密,自飞羽阁后便一直没有线索,想要找到他们可是不容易啊。”
陈珩之仰头道:“他们躲得了一时,未必躲得了一世,咱们只要继续往这方向追去,定然可以将他们堵个正着!”
慕云择望了他一眼,问道:“陈兄如何肯定他们是往这个方向去的?”
陈珩之脸上本来还有些得意之色,听了慕云择略带质问的话,神情顿时一僵,干笑两声道:“慕兄莫不是怀疑我陈家的能力?”
慕云择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陈珩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下便生出几分疑虑,但脸上却带着歉意的笑容道:“陈兄误会了,我只是不想诸位为了无瑕山庄之事东奔西跑,浪费时日。”
陈珩之道:“眼下这已经不是无瑕山庄的私事,而是关乎到整个武林安危的大事,我陈家虽只能算半个江湖人,但起码的道义还是懂的。慕兄且放心,这次陈家必会竭尽全力助你寻回宝剑,重新还武林安宁!”
他说得气宇轩昂,颇有几分洒脱之意,可不知为何,慕云择总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装出十分感激的模样向他道谢。冯兆谷望了望四周道:“眼下时辰还早,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慕云择道:“我随冯师兄一道去吧。”
冯兆谷点点头,两人施展轻功踏步离去。这座树林虽然茂密,倒并不算很大,山路蜿蜒曲伸,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冯兆谷在四周检查了一遍,抬头望着远处高山道:“从这里一直往前走,等出了塞外,便就是天山了。”
青山连绵不断,化为远处起伏的轮廓,慕云择怔怔望着,脑海里不断浮现沈昀所说的话,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冯兆谷以他仍在在意陈珩之刚才说的话,便道:“云择,陈公子便是那样的性子,也没有恶意,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