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过任何一家里发出声音,十点在乡里来说并不早,但也不太晚,应该有人看电视才对,可太安静了。
连一点灯光都没传出来,就像整个村落全部关灯睡觉了般,连起码的狗叫声都没有。
想着,我脊背发凉,大石板路上除了我的脚步声,连叶霜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我吓着飞快的跑,这里那里是人呆的地方,一点生人气息都没有。
当我跑到小巷十字路口,准备往右拐时,右面尽头我看见是一面墙!
对,是一面墙壁!
墙把右巷子赌死,根本没有路可行。
叶霜呢?叶霜去了那里?
我霎间都慌了,站在十字路口我不知道该往那里走。
前面,是一条长长看不到尽头的石板路,直觉它延伸到了黑暗,没有尽头。
左面,我转身看了眼,模糊中我看到一位老人家站在门口吸着含烟,黑色的烟从口中喷出来,一圈圈黑烟渐渐消散开。
我终于看见一个人了!
我终于看见一个活人了!
我欣喜若狂的奔了过去,奔到他身后站定。
老人家个子不高,背有些驼,穿着大袄子,袄子发黑,有股子很大的霉臭味,像是在地里埋了很久。腰间用个白布捆着袄子,看起很瘦。
下黑色裤子太长,直接拖到地面看不到脚,头上还带着一个毡帽。把大半个头都盖住。
我高兴的朝他笑道:“老人家,请问有没有看见刚才有个女孩子走过去?”
他依旧在吸着含烟,吧嗒吧嗒,没有搭理我。
我觉得是不是老爷爷耳朵不太好使,加大声音,几乎是用喊的:“老爷爷,请问你知不知道三婶家在那里?”
我喊出三婶,老爷爷终于回过神来。
他慢慢的朝我转身,像机械零件老化生锈般,动作很慢。
当他完全转过身,我看见他的正面。
我吓的赶紧用手捂住嘴巴,身子和腿忍不住的抖动,颠抖的幅度太大,就像筛子一样。
他没有脸,没有鼻子,没有嘴……
黑色毡帽下是个骷髅头,完全发黑的骷髅头,死的年代,已经远的我猜不到了。
他发黑的手指夹着一只手,那手像极了我在来村路上,杂草堆里看见的那个死了的探险者。
他把手臂往嘴里塞去,他黑色的牙齿像机械一般,咯吱咯吱的咀嚼着……每咀嚼几下,骷髅的牙就会张开,呼出一阵黑气。
我以为他在吸烟。
最恐怖的是他腰间的白带子,本以为是腰带,没想是死人白花花肠子捆的,肠子里面的杂物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恶臭味。
他两只黑洞洞的眼眶子对着我,嘴巴张开,刚刚咬下去的手指从牙缝中掉出来一个,落到地上。
我差点没哭出声来,嘴巴抿的紧紧的,逼迫自己不喊出声。
他像是想和我说什么。
我不待他回答我,拔腿就跑,没有去找叶霜,也没有往东面去。
我拼命的往回去的路上跑。
我怕极了,这那里是封灵村,绝对是个死人村,肯定没有人住的。
当我跑了几步,老爷爷站在路前几米远处,牙齿咯咯的颤抖着。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咯咯的声音更像对我阴笑。
他朝我走来,步子很慢,我一步步的往后退去,心里发凉。
他苍老阴冷的声音带着死气,阴沉沉的,不像是从嘴里发出来的:“小姑娘,这么晚了上那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