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垚想了一下,道:「直接认错?」
「给他跪下。」王泽邦接口。
郑曲尺嘴角一抽。
上一来就这么猛的吗?
「不如,咱们先虚寒问暖一番?」她强烈建议。
两人略有些迟疑地看向郑曲尺,假如他真记仇了,他们的「虚寒问暖」到他眼里,直接就成了「虚情假意」。
再说这样道歉认错的诚意,多少有些不够了吧?
但郑曲尺却觉得:「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先跟他讲道理,这事,错不在我们,我们只是按规章办事,他当刺客行刺,他总不该还有理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嗯。」
「在法,我们不理亏,但是他毕竟是一国世子,身份高贵尊荣,我们伤了他,还是得赔个小心跟笑脸,叫他顺顺气对吧,总之,先礼后兵。」
他们继续认可:「对,先礼……」等等,后兵?!
怎么就动上「兵」了?不是在说给大世子赔礼道歉的事吗?
蔚垚跟王泽邦一脸莫名。
「夫人,你打算对方不应这个‘礼后,你要怎么个‘兵法?」
郑曲尺摆了摆手:「到时候再看吧,反正廖军医这药多的是,是药三分毒,若一个不小心将人治傻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
三人一边商量着,一边推开了虚掩的竹门,廖军医一抬眼便看到了他们,他赶忙放下手中干燥的草药:「夫人,王副官、蔚卫官,你们怎么过来了?是来看大世子的?」
「对啊,廖军医,人醒了吗?」
郑曲尺的视线看向屋内。
廖军医原本还和乐的脸,一下就有了愁云:「还没……」
「是谁在外面?」
一道略微低沉偏凉的嗓音,盖压过了廖军医的话。
廖军医一愣,扭过头朝屋内一瞧,面露差异之色。
怪哉,之前那个死活不醒的人,怎么这会却醒了?
不过醒了就好,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将军夫人他们交待,总不能说他医术不精,根本查不出世子哪有毛病吧?
「是我们。」
郑曲尺第一时间应声,她给王泽邦他们俩人使了一个等一下「见机行事」的眼色,于是三人一前一后入内。
一进去,郑曲尺就端起一脸亲切的笑容,关心道:「世子殿下,可感觉好些?你身上的伤已经上过药了,全是最上等的伤药,保管你不痛不痒,快速痊愈。」
她声音清脆而明亮,吐字清晰,语速刻意调整到一种轻柔,一番话下来不至于炸耳呱噪的程度。
不得不说,有人天生就容易博取到别人的好感。
比如你有一张特别可爱的脸,或者有一副特别令人舒服的性情。
一张木架床上,元星洲靠坐在床头边,他削瘦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窗边的光影打落在他的侧脸颊边,幽幽沉沉,像极了古堡内那长外不见阳光的吸血
鬼。
他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盯注着她。
眼中并无喜恶,就好像她是房中随意的一样物件,存在,但只是存在,并不入他的眼。
「你可还认得我?」郑曲尺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