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
“葵,你说我们以后能做什么?”
“我准备待会搞点糖糕。”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胡亥摇了摇头,认真道:“我是说,我们这辈子的终极目标。我们都是幼子,皆不受重视。父皇宠爱我任由我胡作非为,却未必是好事。他对大兄却是无比严苛,动辄责骂。所以,我们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待会搞点糖糕。”
“……”
胡亥无奈扶额。
他先前真是瞎了眼!
竟与这种人称兄道弟!
他跟随黑夫这段时间,也是明白了很多事。黑夫经常说句话:罚你,那是爱护你。我若是纵容你,才是害了你。云梦总有些富家翁抱着这种心思,幼子随便混混就好。待其及冠给些钱,只要别闯祸就好。
对于这种想法,黑夫是深恶痛绝。有的是担心争夺家产,兄弟相争。有的则是因为过度溺爱,把娃给养废了。越是如此,就越容易闯祸闹事。闯了大祸,就会连累宗族。
渐渐的,胡亥也就明白了。皇帝任由他胡作非为,是因为从未想过将他培养为国君。可对扶苏却是要求极高,哪怕是细小的瑕疵纰漏都会训斥责罚。
他还记得自己尚且年幼时,扶苏三九寒冬都得闻鸡舞剑。而他则是抱着黄犬,站在老远观看。如今胡亥觉得自己便是皇帝的走犬,主要作用就是逗其为乐……
胡亥说要出海,并非是笑言。因为黑夫告诉他,海外还有着广阔的疆土。是秦国现在无法抵达和掌控的区域,只要他好好努力,到那时他会有更为辽阔的世界!
要出海,就少不了医师。
冯葵就挺有前途。
“葵,你想出海吗?”
“我想糖糕。”
“你再说糖糕,绝交!”
“那我想米糕。”
“滚!!!”
胡亥跳起来恶狠狠的掐着冯葵脖子,此刻已是出离愤怒。后者这才收起笑容,无奈道:“海外有什么?听吾翁所言,海外有仙山咧。”
“你想想,我们都是幼子都不受重视。我们更要因此努力奋斗,吾翁这代令海内皆为郡县。我们这辈便要令四海归服,凡日月所照,皆为秦土。让他们知道,就算是被放弃的幼子同样能成就霸业!”
冯葵面露诧异。
打量着胡亥。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少公子?
竟能讲这么多大道理?
冯葵不蠢,相反他很聪明。他年幼时也曾想过努力,可惜连冯敬的尾气都瞧不见。而且总有人要躺着混吃等死,那为什么不是他呢?
家父冯毋择!
他吃一辈子都吃不完!
冯葵也知道,冯毋择把他视作瘟神,他来泾阳前就已准备好大摆宴席庆祝。冯毋择找他说过不指望他能成才,只要今后少闯祸就好。可越是如此,他就越要闯祸。要不然,他连冯毋择的面都见不到……
“我问过先生,出海牵扯各方各面,肯定要有精通内经的医师。葵,我听韩先生说过,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你拿刀手都不带抖的,天天剖尸也不觉得恶心。以后你肯定能继承他的衣钵,届时便是我那万丈楼船之上的左膀右臂。咱们俩兄弟做大做强,再创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