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陆启明所掌握的规则之力的强度,季牧脸色变得凝重;然而正当季牧心中渐渐失去把握、准备命令鬼面相助的时候,那道规则金线却再次突兀地消失了,无影无踪——季牧甚至不能确定究竟是自己成功了,或者是“承渊”自己收了力。
而季牧不知道的是,假如他刚刚放弃使用规则,直接选择暴力的修为攻击,那么陆启明反而无计可施。但是面对“承渊”这个强敌,季牧的骄傲就决定了——只要他还没有怀疑,他就必然会继续坚持“规则”这一更高层次的对抗方式。
然而,相比较迫在眉睫的巨大危机而言,陆启明他们的这个筹码实在小的可怜。
仅仅做到抵挡季牧等人的攻击还远远不够,陆启明必须要在他们面前小心维持一个游刃有余的假象。
露拙即死,不存在第二条路。
陆启明方才那一击看似只是一瞬间的随手施为,实则他已做了太多的事——他短暂改变了那一刻时间的流速,所以才能在季牧眼中展现出远超于他的速度。指向秦悦风的那一击带着的杀机,也是陆启明经过极其谨慎的计算后的结果。而最后金线的突兀消失当然也出于精心的控制;毕竟他不是要真的杀死秦悦风,而是要在季牧手下极力保他周全。
可惜纵使他尽了全力,却依旧不能解决根源。陆启明目光沉凝。
这时季牧已迅速检查了一遍秦悦风,却一无所获。他眯了眯眼,不愿意承认自己连对方目的是否得逞都无法确定,只冷冷开口道:“承渊,不要忘了发出邀请的人可是你——你难道就真的不准备有一点儿诚意?”
“我当然很有诚意。”陆启明扫了秦悦风一眼,平静开口道,“就比如现在杀了他,还能帮你省下这支玄螭。”
季牧嗤笑一声,道:“那我还真谢谢你了。”
“以玄螭之血的珍贵——你也只有这一支吧?”陆启明缓缓踱步,竟毫不避讳的靠近了季牧一行,低头端详着被季牧挟在手中的秦悦风。
他沉默片刻,继续道:“玄螭之血如果经过恰当的炼制,足够令一个资质普通的人脱胎换骨。但像你灌给他的这种服用方式,不过是毒药罢了。就算你的手法难得能做到稳定七个时辰,但七个时辰之后不还照样是死人一个?太浪费了。”
秦悦风勉力吊着心神的一线清明,尽可能听着陆启明所说的每一个字。他懂得这些话本是陆启明对他说的。
季牧则漫不经心的笑道:“总归是我的东西,就不劳你费心了吧?”
“稍等……都是水属,倒说不定能撑到十个时辰。”陆启明直起身子,摸着下巴道:“十个时辰的话,倒还可以补救一下。”
“我怎么觉得,”季牧眯眼盯着陆启明,淡淡道:“你好像对什么东西有些太在意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季牧试探问道:“你要事先知道我有玄螭之血,恐怕早就直接上来抢了吧?让我想想玄螭之血的另外用途……你有哪个重要的手下要拿这东西救命吧?”
陆启明微一抬眼,淡淡道:“你废话很多。”他已当先返身向阵法走去。
“打个商量,”季牧忽在他身后笑道:“不如你把前面那个姓秦的女人让给我,我立刻就把这小子双手奉上,绝不多做手脚——如何?”
陆启明的脚步连片刻的停顿都不曾有。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季牧这个交换的提议,只在阵法中心停下,冰冷扫了季牧一眼。
季牧笑笑,便也不再说什么,抬手示意众人一并跟上。
阵法终是开启。
伴随着玄之又玄的空间波动,七个人的身形彻底隐没于升腾的淡青色浓雾之中,再看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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