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楚明允冷笑,“也是反抗我谋逆篡位?”
“那群人是这么宣称的,但许桐应该恨的是师哥杀了他爹。”
“他爹做了那么久的孽,早就该死了。”
“但现在毕竟出了乱子,”秦昭担忧道,“该怎么办?”
楚明允神情淡漠,“你刚才说,闹事的大多数人都跑了?”
“是。”
楚明允不带情绪地笑了声,“那就把他们全抓回来,杀。”
秦昭一愣,“师哥,那些都是应试的考生……”
“什么身份都无所谓,既然他们想死,那就让他们死。若不施威镇压,就这么放任下去,以后岂不是要闹到金殿上了?”楚明允打断他。
秦昭迟疑着,“可这恐怕不太好……”
何况楚明允才下令逮捕了暴。乱的豪强,处斩了一批为首者。
楚明允忽然侧头看他,听不出语气地问道:“师弟,你也想要违抗了吗?”
秦昭心头一颤,沉默着摇了摇头。
暴雨过后的天色还未明朗,阴晦得如珠灰色软纱般笼罩住了长安城,凝滞气息仿佛也沉沉地压了下来。茶楼里交谈的声音不约而同压低了许多,生怕会被谁听了去似的。
“宫城那边到底怎么了,我看都封街了,真有人自焚了吗?”声音虽低,却是压不住的好奇。
“那还能有假?死了好几个人呢,我亲眼看见的,惨得很,个个都烧的跟焦炭一样,轻轻一碰,胳膊都掉下来了,里面裂开的肉还是红的!”
许多人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忙叫他别说了。
又有人道:“烧死的人里不是有兵部侍郎许寅的儿子吗?唉,这家也真惨,老子在早朝上被杀了,儿子又死在了宫门口。”
“可不是,听说是正上着朝,就被一剑给捅穿了,指不定有多吓人呢。那楚太尉之前就是个什么性子,现在篡了位,不就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角落里的一个青年瑟缩着听他们谈论,闻言捧着茶的手禁不住打颤,把头埋得更深了。
“谁能想到朝廷会出这种事,真是,这下他可是痛快了,有钱有势的杀,自己人也杀,那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命不就更不值钱了?”说话的人恨得咬牙,“真是老天瞎了眼,这种人当了皇帝,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旁边的人慌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压着声音急喝:“祖宗啊,不想死你还这么大声!”
这时一队黑甲禁卫闯了进来,茶楼里顿时死寂一片,所有人都垂头喝茶,噤若寒蝉。
为首的禁卫扫视一周,抬手一指,两个禁卫立即把角落里那个青年揪了出来,头领扭头对照了画像,“就是他。”
青年在禁卫手中奋力挣扎着,失声惊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头领挥手命人拖他出去,“奉陛下之命,缉拿所有宫城之乱涉案者。”
“杀!”
执令不为者,杀。
聚众反抗者,杀。
累有罪行者,杀。
杀。
杀。
杀。
所有人都说,那个男人在坐上皇位时就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廿一日,西陵王李承化起义,匈奴单于借兵相助,以“诛逆贼,还正统”之名,举兵奔袭长安,诸州郡开城相迎,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