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瞳就绕着他走了一圈,轻轻一哼,道:“躲我呗,躲瘟神呗。”说毕,噘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子。
韩仲秋看着她怪可怜的,果然先就和软了态度,陪着好话道:“你瞧你瞧,小心眼儿了不是,我哪儿说过这种混账话呀。玉瞳格格分明是花神,我才是瘟神呢。”
金玉瞳就笑笑地娇嗔了一句“不正经”,又端起架子来质问道:“你没说过,你家里人难道也不说的?大爷是大户人家出身,原就该这样知书达理、兄友弟恭,父母对你耳提面命、再三警告,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段日子的相处下来,金玉瞳是很知道韩仲秋的弱点的,耳提面命这样的话是万万不可当着他的面去说的。
果不其然,韩仲秋将脑袋一昂,像头倔驴似地鼻端呼呼出着气:“我都这大的人了,父母是干预不了我的社交的,只不过……”话锋一转,又故意试探起金玉瞳的虚实来,“我是担心,会打扰到你和你的那些好朋友。”
金玉瞳忙就叉了腰否认:“我哪儿来的许多朋友?”想了想,自己先时不就老拿在社交圈里吃得开一事来吊别人胃口的嘛,脸上不免一臊。忙又放下盛气凌人的架子,换了个娇滴滴的态度,改口道,“自从认识了大爷你,我几时还跟过去的朋友牵扯过?”
一句话变调变得是九曲十八弯,再配上柳腰那么一扭,人往前一凑,自然有股香水味从头发里、脖子里、衣服里,携着美人的体香送入韩仲秋的鼻子,不觉身子就软了一半。
金玉瞳便趁势搭住他的手臂,诉起苦来了:“仲秋哥……你都不来看我,我这个年过得别提有多难受了。你都不知道,眼下开春了,那些女友总向我说哪个公园又开了什么花儿,叫我出去散心。我说不去,我如今自己就是凋零的花了,看见姹紫嫣红的心里只会难受。”
韩仲秋听了看了,心里怪不落忍的,就呵呵地一笑,小声安慰道:“晚上有个聚会,在北京饭店跳舞,一起去吧。对了,你这是要回家吗?这样吧,晚半天你在家等着,我叫车子去府上接你。”一面说,一面拿手去握着金玉瞳。
如今是金玉瞳反过来需要去暗暗地追求韩仲秋了,自然没有以往那般闪避,两手一合,主动将他的手握了个严实:“这还像句话,我回去换身衣服,专等你来了。”
韩仲秋满口应是,待她走后,往自己手背上一闻,哼地一声笑。
女子似乎都是这样,捧着时挑三拣四,爱搭不理了又来求和。这样倒也很好,从前在她身上花了许多钱,总要有所回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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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八点,北京饭店的舞池里开始陆陆续续地飞起了花蝴蝶。
良言报社的员工一下占了三张桌子,各自按照这边舞池的规矩,换了正式的礼服。
沈初云穿着闪光印花缎的西洋舞衣,脚踩着镶着钻石边的高跟舞鞋,脚踝处还坠下一只红宝石蝴蝶。听着这悠扬的舞曲,心里还真有些跃跃欲试。
贺忆安看着灯光下的她,脸上挂满了笑意,便就说道:“密斯沈,过去老听人说你也曾是舞场明星,奈何自己当了老板,一点闲暇的时间都没有了。今天趁这么好的机会,可要赏光让我开开眼界呀。”
沈初云跟着音乐哼起节奏,眼睛向他看去,弯了一个笑,答道:“只要你不怕这里有我许多的旧相识,会拿眼睛死盯住你就好。”
贺忆安就很高兴地说道:“公开场合,做什么事都是自由,有什么好怕的。那么,下一曲的时候,密斯沈可一定要赏光啊。”
沈初云大方地点点头答应了,接着又和邓丽莎闲话起来:“以前常听人说跳舞是有瘾的,我那时倒不觉得。恐怕是以前来跳舞场时,不得不应付的人实在太多了,因此上觉得跳舞很累人,反而没有多大的乐趣。后来退出了那种华丽的圈子,不再涉足舞池,今天一听音乐响,忽然就觉得脚心痒痒的了。”
说罢,正好一曲舞完,男男女女们从舞池上走下来,脸上都是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