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是唐家的宝贝疙瘩不假,平日里被看管得很严不假,但是男孩子天生的野性子可没收敛多少。
别墅区当初在建设的时候就是依山傍水设计的,不管是参天古树还是移植来的景观植被、又或是特意载种的果树,数量都算不得少。自打从他会跑会跳以来,爬树也成了他必玩的项目之一。
用他亲爹唐建业的话来说,不疯不野的男孩子将来是成不了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的。
这简直就成了唐墨“无法无天”的圣旨,反正大不了就是被一顿打屁股挨一顿训,又或者被板着脸的父亲领着上门道歉,管他呢,先玩开心再说。
鸟窝鸟蛋他每年都必然要掏上两三回的,隔壁陈大爷挂在鸟笼里的鹩鸽[liáogē]都被他给放飞了好几回,好在这鸟跟陈大爷有了感情,没飞走;山脚下那个小姐姐养的两只小松鼠,被他放走后就没再回来,每次见到唐墨都要哭红了眼;每到夏秋季节,不管是谁家的果树上,必然都能看到一个猴子一样的身影,在树上窜来窜去摘果子的。
为此,唐墨的父亲还特意请人把家周边的果树都修剪了一番,尽量减少枯枝断枝尖刺这些给唐墨带来的意外伤害。虽然花了不少钱,但这点钱对宝贝儿子的生命安全来说,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正是因为有打小爬树摘果的经验,唐墨此刻爬树,那就跟猴子回到花果山,大有一番放开手脚的畅快感,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果树有一人合抱粗,但是好在非光溜溜的,近地的部分有不少肿瘤状的凸起,越往上则越枝繁叶茂,有很多可以借力的地方。才三两分钟的功夫,唐墨已经爬到上树冠。从小江和金大师这边看去,他小小的身影已经无法看见,仿佛被深绿色的树叶巨兽吞没,从来没有出现过唐墨这个小孩子。
等到唐墨站定身体,认真审视这棵树的时候,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嘴里怕是能塞下一整个鹅蛋,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怎么果子上全都长了满身的刺,这是刺猬的亲戚吗?”
“不对不对,电视里说刺猬是动物,会动的,这些东西呆呆傻傻的,一定不是刺猬。不会咬人,那我就不怕了。”
小唐墨拍拍胸口,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唐墨在树上嘀嘀咕咕,看着挂满绿叶间的长满绿色尖刺的东西,壮了壮胆子,伸手朝它们抓去。
“嗷~~痛死我了!”
在茂密的树冠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
若是有人站在面前,一定能看到唐墨眼角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原来是他伸手去摘,没曾想被它身上的刺扎了个正着。原本按他的想法,既然是长在果实上的,应该也是软软的不伤人的吧。毕竟他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红毛丹(又叫毛荔枝、红毛果)这种贵族水果他还是吃过的,自然而然以为眼前的刺也如红毛丹那毛茸茸的刺那样摸着舒服。在陷入为主的错误观念引导下,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伸手便抓,被扎了嗷嗷直叫。
使劲得甩了甩手,等到被刺伤的痛感逐渐消失,他的眼神重新聚焦到眼前这些长满“钢针”的果实上,又想起地上还在等着自己救治的奶妈,眼神变得越发坚毅。
“不论怎么样,一定要摘下这些果实,一定要用它救活奶妈。”,是他心中千难万足也毫不动摇的信念。
有了前一次被扎的经验,这次他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两根尖刺,很小心地左右摆动。只是老天像是故意要与他做对一样,不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撼动一颗果实。
“不行,再这样下午,奶妈都被毒死了,我都摘不到一颗果子。”
唐墨小小的脸上,显露出焦急的神色。
“要是刚才把我的勺子带上来就好了,肯定敲一个掉一个,我的汤勺是无敌的。”
暗自在心理呢呢喃喃道。
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之后,眸子里神光一闪,一抹笑容浮现在他稚嫩的脸上。
“有了!”
只见他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个多根树枝汇集的地方,单脚站在树杈上,确定自己站得稳定安全之后,把另一只脚上穿着的鞋子解开,然后拎着鞋子,鞋底朝外,用力地朝着带刺的果实打去。
“噗~噗噗~”
这招果然奏效,他的鞋子每次挥动,都能击落一颗或好几颗果实。
他是擅长爬树不假,但是这野外的果树可不比他家门口被修剪过的果树那般安全,不仅有会扎人的果实尖刺,还埋伏着不少枯枝断枝,随时都可能会令他受伤。
可他毕竟还只是小孩子,一玩嗨起来就忘乎所以,拿着鞋子不断地挥舞着,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面前的拍完了就换一个方位继续拍,就在他玩得兴致高昂时,脚下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咔”声,随即感觉整个身体失去了支撑,快速地朝地上掉落下去了。
小江本就全神贯注盯着不远处的树,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忽然间看到一道黑影从树上快速掉落,嘴里本能地大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