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行走在这街道上,眼神淡漠如无波的古井,明明他的气质疏冷的与寻常人有很大的差别,可那些路过的人却完全没有察觉出不正常了,他们感觉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正常的,甚至是,那个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影,都没有在他们心上留下丝毫的印记。
和光同尘,道见于无。
他不想让人察觉的时候,就没有人能够察觉的出来。
他能够感觉得到,这方天际的灵气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增加,也能够感觉得到,‘灵’韵极盛的生物正在慢慢的增多。
不过他并不在意,天地运行自有其规律,循天而行也罢,逆天而行也罢,总归会找到出路的。
在他走后没多久,有人来到了这棵桂花树下,偷偷摸摸的拿出一把斧子,狠狠的朝着树砍去。
一束冷光落下,让斧锋折射着森寒的光芒,只听一道清脆的咔嚓声,一道惨嚎紧随而来,锋利的斧子直接倒飞出去,原地只留下了一个闪到了腰的贼眉鼠眼的人。
他哎呦哎呦的揉着腰,然后就被听到了响动之后迅速赶过来的保安押了起来,送到局子里,以故意破坏公物罪论处。
见鬼,原本想着那棵树的树心极富灵气,正好刨出来为他所用,没想到树没砍着,自己却被押到了局子里。
他还在想着等交齐了罚款之后,再找个机会把那树砍了,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罚款,而是新一轮的思想与行政教育。
他被即将成立的特殊部门给吸纳了,而进入这个特殊部门,首要的就是进行思想再教育。
哪怕突然产生了异能又怎么样?该怎么领罚还不知得怎么领罚?半夜拎着把斧子砍树,也真亏他做得出来。
炽亮的灯光将这个城市的夜晚印照的仿佛白天,长离沿着街道行走,漫天的星光仿佛随着他行走的规律而一闪一烁,星华化作无形的灵光漂浮在他的身边,好似在向他求恩典。
他在月下走了许久,哪怕到了后半夜,也依然没有找一个地方住下。
城市中心的公园里,他随意的坐在一个椅子上,然后就看到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灵光的小团子漂浮到了他的面前,他道:“福祸相依,得此大福分,也会有大灾祸,真不好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城市中心空气浑浊,灵气极其的稀少,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够诞生灵智,俨然是天地钟爱,可惜这份钟爱并不长久,它很快就要作为一个灵物还被抹去灵智,做另一个人的踏脚石。
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罢了,且帮你一次。”
他抬起手,在面前轻轻一点,虚空泛出道道微弱的涟漪,无形的空间波动蔓延,斗转星移间,这个初生灵智的小精怪就被转移到了深山之中,那里,正是他的道场所在。
他感觉到这座公园又有人来访,来访者是两个穿着不怎么合身的法袍的青年,这法袍道不道,佛不佛,看上去却十足的高大上。
站在左边的那人长相十分的秀气,身材却十分的高,站在右边的人长相倒是十分的威猛,可惜身量不足,比左边的人足足矮了一个头。
两人都十分有特点,站在一起喜感非常,他们手中各拿着一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滴溜溜的转转,好像在指向什么。
左边那人说道:“这一次我一定会先你找到那个灵物!”
右边那人唇纹微微加深,他眼中并没有生起警惕,反而带着笑意:“我拭目以待。”这神态,仿佛是在告诉对方,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斗不过他。
这两人在相互赌咒了一会儿之后,就分成两个方向在公园内搜寻,他们按照罗盘的指引,往灵气最盛的方向寻去。
而寻着寻着,他们就来到了同一个地方,也就是长离的所在。
夜色下,公园长椅上,静静的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
他的年岁看起来并不大,眉目通透仿佛尚未被成年社会的浮躁与喧嚣沾染,一双眼瞳仿佛最温润的墨玉,淡淡的疏离萦绕。
他一眼望过来,就如同望向最普通的花草,活灵活现的有灵一族,与无神无采的无灵一族在他眼里,好似都是一个模样。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明明以这两人的视力早就能够发现,可知道他们走得极近,才猛的察觉,原来这里还坐着一个人。
蓦然间对上那一双冷漠的眼睛,这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拿出看家的符篆,大声喝道:“大胆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