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主需要每天一大早起床,烧柴做饭。家里有一个闹钟,还是七年前扶贫工作人员下乡时送的,只不过闹钟不大准了,所以全家时间基本还是习惯性看太阳和月亮所处位置。
这公鸡一般是3~5点打鸣,窗外的太阳也只是刚露个头,按照地理位置和季节,目前时间在早上五点半。
可怜的她呀,也只有无奈地起身,冲着外面喊一声:“这就起来。”
看着烧火的房子也就是草加泥糊的墙,就连地上都没水泥,全部都是泥,而外面院子到另外一间主屋也都是如此,家里连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洗衣机没有,电冰箱没有,能代表进入电气化时代的,除了身主弟弟房间里那台扶贫组送的三手旧电脑,也就是灯泡,而且还舍不得用电,每天到了晚上就早早睡觉。
希宁感觉好笑。要儿子干嘛,就是为了继承这些东西?
按照身主的记忆,将树枝塞入灶下烧火,随后揉面。水开后下面,熟了捞起,再泼上一些油辣子,就是早饭了。
要不是身主的宝贝弟弟今天在家,早饭一般不吃或者只是一些糠加小米烧的稀粥。
将油泼面放上木头饭桌,希宁端着一个碗,跟着身主母亲一起蹲在门槛那里吃。这点让她差点吃不下去,这里居然女人不上桌。
都2028年了,居然还女人不上桌。越烂穷越烂,才对女人规矩多,不让女人读书也是为了好控制,维持岌岌可危的男权。
叫了几遍,身主的宝贝弟弟曾耀祖这才一脸菜色的懒洋洋上饭桌,跟着身主的爹一起吃饭。
“晚上少玩电脑,电脑是为了让你学习用的。”身主的爹曾大发故意压低声音,显得自己像是一家之主:“回到学校后,好好读书,我们家供你读书不容易。明年又要中考了,你再考不上高中的话,只有回来种地,要么出去打工。”
曾耀祖去年中考成绩不好,复读一年,住在镇上的学校里。这里地方偏僻,十里八乡基本八成都是山区,有些学生上一次学需要走一二个小时,所以学校是住宿制,一周回来一次。
“那么慢的电脑,能玩什么游戏,我是晚上在查资料,跟你说你也不懂。”曾耀祖嘀咕了几句:“给我三十块钱,要交班费。”
“什么班费?上月刚交过,这次又交。”曾大发羞恼起来:“老子赚几个钱容易嘛。”
曾耀祖一个嗤鼻:“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年前就开通了农产品快速通道,把种的东西在网上卖出去,电脑才不是为了我读书,是为了接订单。”
电脑这种东西,自然是女人不能用,是给“干大事”的男人使用。
“那你也要看看地里能种出多少东西,种出来的也都是三元五元一斤的卖,还有快递费。去年秋天卖了三百多单,也就赚了一千来块。”说归说,曾大发还是站起,去房间里,等出来时捏着三张皱皱巴巴的十元钞票给了曾耀祖:“这次再考不上高中,就给老子滚去打工。”
“知道了。”曾耀祖接过钱,塞进自己校服裤袋里。
原剧情是,这家就曾耀祖活着。这个宝贝儿子,自然是要死也是最后死。
都知道班费不会月月都交,可每次还是会给他。毕竟学校门外的小街上,最便宜的辣条酱蛋等小零食,都要一元一包。
希宁故意按照身主习惯,发出呼噜噜地声音,吃着面,拿起一瓣大蒜咬了口,嚼吧嚼吧,说实话,这种蒜实在是吃不下去,完全为了贴合身主,不能被发现异常:“我想出去打工。”
曾大发皱眉:“你啥都不懂,出去能干什么?好好呆家里,村里媒婆正打算给你介绍对象,你也十九了,其他大部分女娃十八就嫁人了。”
赫赫,啥都不懂还不是你们不让身主上学,就上了三年的学,就让成绩还算可以的身主在家帮忙了。还说,会写自己名字,会算加减就行了。就等着卖了女儿,赚十八万八的彩礼钱,将来给自己儿子再去买个媳妇。
过现在女方家里要求越来越高,这种破房子,他们才看不上眼,要镇上甚至县上有套二十万左右的房子,那还差不多。
“到工厂。”希宁又扒拉了一口面:“南边的工厂一直需要工人,包吃包住据说一月打底有三千,过年留下来的能有五六千。当保姆,住东家家里的,包吃包住一月能有四千。你去村里打听打听,那些年出去的女娃,都赚钱寄回家,和自己兄弟出去,两个人干个五年,家里就能盖三层的大瓦房。”
五年身主就24岁,在当地那就老了。所以要换个说法:“弟弟考上高中的话,也需要钱。我每月寄回来三千的话,一年就有三四万。有好人家,爹娘尽管帮我先看着,到时回来嫁人不耽误事。我出去干个一二年,家里也能宽裕点。”
曾大发和身主妈眼睛都发亮了,这毕竟一年三四万啊。
曾大发想了想:“你这妮子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
“还不是听村里曾大婶子说的,她家正在盖房子,钱就是曾虎子去南边工厂赚来的。说男女都要,一直缺吃得了苦的人,这次过年早,好多都已经回家过年了,急缺。”盖房子的事村里都知道,曾大发还去帮过手,每天给三十元包一顿饭。
希宁一个嗤笑:“咱妈还说她家天天的叨叨,也不嫌烦人。等俺也去赚个大瓦房,也让俺妈和爹天天村里叨叨去。”
这下身主的爹妈彻底信了,那么多钱,哪里会不动心。想到曾大婶子盖房时,那满脸笑容的样子,以后自己也会如此得意,两口子对了个眼色,就点头同意了。
曾大发问:“你打算啥时走?”
“明天,先去镇上,再坐车到县里买火车票去南方,正好把俺弟送去学校。”希宁把碗里的面吃完,站起身:“俺吃好了,你们好好合计合计,帮我备好被子衣服,还有三百元,我要买火车票。等到了工厂,我想办法让老板预支点寄回来,家里也好过年。碗就放在盆里,我回来洗,先出去转一圈,问问曾大婶子这厂在哪里,再和大家伙告个别,看看哪个厂赚得多点。”
“好!”身主妈一口就答应下来:“早点回来,还要做午饭。”
“知道了。”希宁将碗送去厨房后,就出了院子。
她才不想等着嫁人,随后大着肚子,跟着夫家窝在火堆旁吃二脚兽。要想摆脱命运,就不能坐等,首先就要出去。
所以她要到村里到处说,弄得众人都知道,她要去工厂打工赚钱寄回家,让媒婆打消主意,让身主父母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