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相信你?”
陆婉婷一笑,道:“相爷不是想知道剩下的一半故事么?当年我无意中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除了当事几人,无人会比我知道的更清楚。静太妃威胁我不得泄露此事,利用我、将我当做棋子使用多年,连我哥哥都不曾知晓。而相爷好奇的剩下的一半故事和另外一件我要告诉相爷的事,相信足够让相爷作出许多安排。”
林世卿闻言不由提起些兴趣:“你且说说看。”
陆婉婷当下便将孟惊羽和静太妃二人如何结仇、端贤皇后如何死亡、孟惊羽又是如何得知等种种陈年往事一一道来。
林世卿听后有些诧异:“虽与我猜测的有些出入,不过也算大致相同。只是我没料到你竟然知晓的如此清楚,也难为静太妃竟然忍住了没向你下手。”
陆婉婷道:“她不是忍住没有下手,而是当年先皇留了一手圣旨,如果再有陆氏族人死于她手的话,就将当年她谋害皇后的事情一并揭发出来。想来,这道圣旨现在就在皇上手中。”
林世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她很想把你送到孟惊羽身边,如果孟惊羽对你日久生情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也可以让你用迷情香这般手段怀上他的子嗣。孩子……的确是她现在能拿到的最好的牌。”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问道:“静太妃又是拿什么威胁你的?她总要在你身上留下些凭依罢。”
陆婉婷道:“霜绝蚀骨散。”
听到这个答案,林世卿险些惊呼出声,背后不觉陡然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微风一刮,遍体生寒。他听着自己已经紧绷得有些语不成调的声音,忽然隐隐感觉到,也许很多事情都不是巧合。母亲,自己,还有很多人,都在一个云深不知处的阴谋里,按照某种设定好的路线,越走越远。
他问:“毒药哪里来的?”
陆婉婷没有料到他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楞了一下才答道:“不知道,静太妃直接逼我服下去的。那时候小,很久没有毒发,原本以为侥幸没什么大事,可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次,我才感受到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
林世卿渐渐稳了心神,沉下气息问道:“你现在多久毒发一次?”
陆婉婷道:“很久,如果不着凉生病好好休养的话,大半年才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的时间也不长,挺过去小半个时辰就好了。静太妃说此毒只有宫内的一处阳泉可解,那处阳泉非是皇族中人不得使用。所以我若想活命,便必须要入宫——或者,相爷如此问我是有其他解法?”
林世卿闻言犹豫片刻方道:“虽说此毒乃天下间有名的奇毒,但它原本并非毒药,所以本就是没有解法的。即便是你们皇宫里的那处阳泉,我也不知道是否能够真正祛除此毒。不过还好你中毒不深,按照这个毒发的频率,便是不用那泉水你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也没问题。”
陆婉婷闻言不由感叹林世卿见多识广,却没有在乎他话里隐隐带着的“此毒无解”的意思:“静太妃大约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这也是我不跟你一起回去的原因之一。”
林世卿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沉默下来。
隔了半晌陆婉婷见他还是没有说话,也不知他在思考些什么,想了想主动开口道:“关于静太妃和陛下的事情,是婉婷之前答应告诉相爷的。还有另一件事,是婉婷作为相爷的棋子,想告诉相爷的。”
林世卿回过神道:“好,你说。”
“相爷可知我楚国四大镇关外姓军侯之中,地位最高力量最强的是哪位?”
林世卿虽然研究楚国内政已有几年,却还是很难得知这些真正核心的问题,摇了摇头道:“你若是要问我哪一个最不重要,我倒是能答出来,可是哪个最重要,力量最强……我却是答不出的。不过若说要猜的话,应该是面对齐国的镇南候?”
陆婉婷听了这话同样摇了摇头,道:“若非是极重要的皇亲,的确很难知晓这其中奥秘,相爷不清楚也是自然。四大镇关外姓军侯分别是北疆公宗盛,关西候梁轩,镇南候曾胥还有掌管东面水陆力量的昭武大将军李长厚。北疆公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手上的力量是最弱的,他排在最末。”
“关西候梁轩,因为二十几年前吃了周国的败仗,虽然边关力量增加了,可大多是制衡他的新生力量,所以他要排到倒数第二。”
“而后是镇南候曾胥,因为辖内多年间和齐国相安无事,所以他的地盘是发展得最好的,要排到正数第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