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深吸一口气,从他口袋里翻出了钥匙,很意外地,竟然真的打开了眼前那扇门。
灯光被点亮,扑面而来一股刚刚装修过的味道,唐言蹊皱着眉头看清客厅里还盖着塑料布的新家具。
她收回视线,不经意却发现靠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醒来,黑漆漆的眸子正盯着她看,不知是醉着还是清醒着,里面的内容很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还是很镇定地别过头,“醒了?卧室在哪?”
陆仰止眉心蹙起,也没问她为什么在这,疲于开口般,伸手指了个方向。
唐言蹊就顺着他指的方向将他拖了过去。
陆仰止躺在床上,俊朗的眉峰皱成川字,唐言蹊正犹豫着是不是给他揉揉,就见他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扔在她面前。
“出去。”他嗓音很沙哑,闭着眼睛道,“拿着钱走。”
饶是唐言蹊觉得自己的脸皮有八尺厚,还是被他这明晃晃羞辱的举动刺得眼底生疼。
她没去看散在地上的钞票,只是微提了下嘴角,“你经常这么打发女人吗?”
男人还是不睁眼,却似醉非醉地按着太阳穴道:“外面卖的女人都比你贵,我不怎么带现金。”
拐着弯骂她贱呢,唐言蹊再傻也听得出来。
女人细软的眉眼轻轻盖上一层微末的笑意,宛若初雪乍晴,春寒料峭,“大老远跑去没人认识你的小酒吧,把手机电量耗到底,锁上通讯录,想尽办法骗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钱的?”
床上的男人面不改色,唯独修长的五指轻轻收拢,空攥成拳。
“离婚遣散费吗?”唐言蹊垂眸,一脚踏上一张人民币,淡淡道,“我就算把我十分之一的存款扔在银行,五年下来拿的利息都比这个多。陆总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男人蓦地打开眼眸,深邃冷寂的眸子死死攫着她,每个字都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唐言蹊。”
唐言蹊突然想笑。
果然没醉啊。
也难怪,他几年前就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她竟然真傻到明知是个坑还往里跳。
“你回来干什么?”男人起身,挺拔的身体挡住了灯光,拉下一片阴影。
“我一没偷二没抢,不用一脸要踹我下地狱的表情吧?”唐言蹊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浅笑,“问那么多你累不累啊,放心,不是回来缠着你的,用不着破财消灾,拿钱打发我。”
男人的俊脸一沉,旋即,却又一扯嘴角,“是么。”
他笑得凉薄,字字咬得清晰,“最好是这样。”
唐言蹊心口突然一堵,差点没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