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啊!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马蜂不算啥,捅到马蜂窝你试试!”
我右边睡觉的中年女人也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梦里面就听到你们在说这事,这个我最清楚的哦!我家就住城南客运南附近嘛!现在那里萧条得很,里面还有没有人,我不清楚了!反正随时都是封闭的,不晓得为啥迟迟没拆哦?”
“还不是钱给闹的,本来这块地皮是政府批给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说是建什么临江别墅的,现在因为资金的问题,都两个月了还没拆迁,不知道要拖到好久了!”司机师傅一边说,右边还扯起一块抹布,擦了擦挡风玻璃上的水雾。
中年妇女抓了一下头发:“早点拆了好,那鬼地方阴嗖嗖的,一到晚上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渗人得很!”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等等,刚刚你们说的那起案件跟城南客运站这件事的关系?难道……”
胖男人把手撑在前面椅背上,头离我们近近的,那股烟味又飘了过来:“烤串那男人死了,杀人的才判几年,他的同乡不服气嘛,四处上访,但是还是维持原判。这伙人寂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没两个月,就出了那个春城火车案的事情,唉!他奶奶的,血腥得很!”
我下意识地把头偏向了前面一点:“然后这群人犯了事以后就潜伏在了城南客运站?这地方本就即将废弃,车辆稀少。”
中年妇女揉了一下浮肿的眼皮:“当时好像是抓了几个,逃了几个,后来警察还是在城南客运站找到他们的,原来他们一直在这里待了好多天了,本来就是半封闭的客运站,里面人都没得几个。”
胖男人用力推开后面窗户,呸地一声吐出一口浓痰:“这操蛋的天气!下不完的鬼雨!老子的包谷都要烂在地头了!”
于是,那中年女人也说起了她家地里的农活,两人各自抱怨着。司机闷头开车,我左边的妹子闷声睡觉。后面一对年轻的夫妇一直默不作声……
我打开地图,搜索了一下,到城南客运站还有好一阵子,于是把头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试图睡一会儿,可是越眯着眼睛,心越乱,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他们还在那里吗?陈斌一定知道了湘琴怀孕的事,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百思不得其解!
雨越下越大了,车厢顶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雨声,雨水顺着车顶急急地冲刷下来,模糊了窗外的世界,看来今天又要被淋成落汤鸡了。面包车减慢了速度,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左右摇摆着,似在与雨做斗争,看是你下得急还是我刮得快……
半个小时后,面包车缓缓停在一个不知名的路口,师傅转过头来:“去城南客运站就在这里下车了,这条小路拐过去就到了!”
我付了车钱递给司机,从包里掏出伞来,准备下车。那中年妇女说:“慢会儿,我也要下,哎哟,伞都忘了拿了。”
说完,她推开车门,冒着雨站了下去,试力背起放在车门旁的背篼,我赶紧抓起边沿,提了一把,她稳稳地背起了,这才从包里掏出钱来,付给了司机,我也跟着下了车,撑起伞来。
面包车缓缓地开走了,消失在了风雨里。灰蒙蒙的天色,阴沉至极,这雨夹着风,一阵阵地刮过来,冷得钻心。
前面那女人背着大背篓在风雨中疾走,我跑了过去,把自己的伞撑了过去,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我感激地笑笑:“妹子,你去城南客运站干啥?那里人都没得了!估计有也是一些流浪汉或者吸毒的,我们住附近的,都不得往里面走,生怕遇到了。”
我苦笑一下:“我去找个人,不知道在没在里面,不知道找得到不。”
“那你要注意安全哦!看你年轻漂亮,娇滴滴的一个女娃,万一遇到个坏人咋办?哎呀,最好还是不要去了。”那女人关切地说。
“我会注意的。”说完这句话,我也默不作声了。
我们在风雨中走得很快,两个人打伞,没一会儿衣服就打湿了大半,料想这大姐也是,我听见她打了一个猛烈的喷嚏。
“妹子!我家就在左边那个小卖部,我这就到了!谢谢你的伞了!你有啥事可以来找我,我和我那口子都在屋头!客运站就在对面,你再走一分钟就看到了!”她指着公路旁门一排门面中的一间说道。
说完,她冲进雨里,往那小卖部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