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然盯着我:“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她的墓应该在是祖坟里,秦家的祖坟……”他转头指了指那片山坡“在那边。”
“不”我摇摇头:“她不在那里,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从后山那边过来吗?说起奇怪,我被一阵雾、一个雾里面的小孩子吸引过去的,他想让我看的,就是秦家的祖坟。”
林祁然大吃一惊:“这山上哪里会有小孩子?这可是青石镇的坟山,几乎家家的坟地都在此处,没有哪个小孩会到这里来玩的!”
我心里明知是这样,但是林祁然一说,我仍然感觉后背发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过听了一会儿,脸色忽然变了:“一尤,看来我们现在要去趟派出所了,陈斌的审讯结果,出来了。”
我急忙问道:“他说什么?是陈斌杀的人吗?他交代了铁盒的事吗?”
林祁然摇摇头:“李警官电话里没有细说,说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他和他妹妹说了一声,我们抄近路下了山。下山后,正好遇到一辆从盐井坊回来的马车,我们马不停蹄地往镇上奔去。到了派出所门口,我急着进去,他却拉住了我:“一尤,你手上的伤,先处理一下再说。”
我挥挥手:“没关系,去派出所要紧。”他说:“不行,伤口这样不处理容易感染。”然后执意拉着我走进了派出所旁边的小诊所。
诊所的一位中年女医生给我处理起了伤口,清理干净后,涂了药,用干净的纱布包起来。
这过程中,我盯着坐在门口的祁然,他穿着出殡那身白色的衣服,很多男人穿成这样,我会觉得挺可笑的,就像旧社会里的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可是他穿,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更加显得身材挺拔,眼神里却偏偏有种让人心疼的忧郁,对身边的人,却是出乎意料的暖。
我暗自笑笑,有一句话不是说得挺好吗?所谓的暖男,定是被很多个女人**过。暖男就像一锅温水,你舒舒服服地躺进去,慢慢地感觉有点烫,你会感觉窒息,也曾想过逃离,可最终,我们都念在这是一锅好温水,而选择了躺在里面,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地过了一生。
而宇杰,我想想这个已经好几天没有打过电话、发过消息的人,笑着摇摇头,宇杰是那种木讷踏实的人,也许就是那凉水吧,永远让我清醒、理智,却永远不会沉迷、不会忘我。
我正兀自想着,诊所的女医生用浓重的当地方言说道:“妹儿,好了,记住不要沾水,过三天来换药。”
我点点头,祁然已帮我付了钱,认真听着医生的叮嘱,然后轻轻地拉着我出了门。
我微笑着看看他:“你可真是贴心,你女朋友肯定觉得很幸福吧?”
他低下头看着我:“我不知道她觉不觉得幸福,也许已经习惯了吧。”我哈哈一笑:“有这种习惯倒也是件好事。”
他抿了抿嘴:“一尤,你呢?你这么勇敢独立,是不是一直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他这话竟像刺一般,戳到了我的心里……是啊!没有人那么一直温暖地照顾我,所以我坚强、我独立,我习惯了一个人像野草一样地活着。失去什么我都可以活,放弃谁我都可以很快抽离,唉,我,竟然真的不需要。
不知何时,我会变成现在这样,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坚强起来的?
等我回过神来时,发现他还在一直看着我,看着他温暖里带着一丝炽热的眼神,我竟有些惊慌失措,我急忙垂下眼睛,低声说:“不是这样的,只是很多事情,我没有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也会为我分担的。”
他的嘴角微微一弯:“他,是指你男朋友吗?”
我点点头:“或许这次回去,我们就会结婚了。”
他微微皱眉,总算没有继续说下去。我默默地舒了一口气,和他说这样的话题,真心觉得好尴尬。
我没有心情去考虑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对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有些无奈但无从选择,对他的好感,也只会偷偷放在心底,反正我和林祁然,马上就会像偶尔天空中遇到的两朵云,刚刚打个招呼就会各自飘去。
所以,注定是擦肩而过的人,不去了解对方,不去知道过往,彼此就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