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桑说到这,站起身来看着神色惊骇的洛修言,“没有按照生长规律的锻体果,不断枯萎生长的草,掌门忌惮你,以及我亲身感觉的不对劲,排除所有便只有一个结果。”
“那便是师父你的灵根,是时间属性的。”
“旁人以为你灵根无属性,是因为它没有颜色。”
“师父,我是不是很厉害?!”
洛修言垂下眸子,片刻,他又笑了起来,再抬眸看向游桑时,眼神里既欣慰又无奈,“你不怕因为你知道这些秘密,我杀了你?”
“你才不会。”游桑走过去,攥紧师父的手,“我这么懂你,你怎么可能杀了我?况且我们是师父,是家人。”
勾唇,洛修言抬手轻柔的摸了摸游桑的发顶,“还真是。。。。。。”
想说什么,但一时又词穷。
半晌,他问道:“你究竟是怎么问先知石这么多问题的?”
“师父,你先别问这个。”说着,游桑将自己割出来的两块先知石取了出来,笑眯眯道,“师父,分给你一个。”
洛修言仰头看着献宝一般神色骄傲的游桑,抬手取了一根她手上的石头,入手后便是一丝直激灵魂的浸凉,他看了自己的徒儿一眼,又看了手中石头的成色,只觉得莫名的熟悉,思忖半晌,他才极不确定道:“你这个,该不会是。。。。。。先知石吧?”
游桑笑了起来,看见游桑的笑容,洛修言稍微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猜错了,可没想到对方话锋一转,“师父您真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每隔三个月晒一个月亮,同时还可以回答一次关于‘是否’的问题。”
洛修言愣在远处,眼神反复在游桑和手中的石头上来回移动,最后才倒吸一口凉气,捏了捏手上的石块。
这个时候,游桑才把问先知石第一个问题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个遍,还告诉了师父她发现的漏洞。
洛修言越听越是心惊,被游桑的大胆震的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缓了片刻,他问道:“这个怎么搞到的?”
正准备开口,游桑想起了自己的誓言,于是轻咳了一声,开始比划起来。
她先双手比划了一个大石头的样子,然后把不周剑去了出来,做了个跳跃的姿势。
洛修言眯了眯眼睛,猜道:“你跳到了先知石上?”
游桑点点头,然后拿着不周剑左右划了划。
“你用不周剑削的这两块?”洛修言挑了挑眉。
看着游桑突如其来的动作,再联想到她刚刚提到的漏洞,洛修言道:“所以你发了誓,哪怕有人发现了你削了先知石,也没办法很容易的寻找到你?”
游桑点了点头,朝洛修言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师父,你很会一反三。”
洛修言扯了扯嘴角,往日旁人说他是一身反骨,现在他觉得旁人是没见到游桑,他与游桑比起来,简直便是小巫见大巫。
“先知石是补天的圣物,除了你,应该也没人会这么对待它了。”说到这,洛修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他慵懒的倚靠在背后石头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但拿都拿了,也不能让这个圣物白白浪费不是,我收下了,自己去宝库挑几个好玩的拿了吧。”
既来之,则安之,洛修言不是迂腐的人,游桑都把东西带出来了,他也不可能说什么。
但不说,并不代表不好奇。
“很多时候,我都有些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从哪来的怪胎。”洛修言带着浅笑看向游桑,“我以为我已经同这里不大一样了,但你又同我们都格格不入,你好像没有敬畏之心,你敢骗天道,敢不尊敬圣物,敢用各种方式躲避誓言,好像在你眼里,就没有怕的东西。”
“谁说没有?”游桑不服的反对,“我有敬畏之心,我虽敢骗天道,但我敬天地,我不尊敬圣物,但我敬自然,我自然也有怕的,我怕的就是师父你啊。”
蹙然抬眸,洛修言心重重的一跳,他低声问:“天地,不就是天道?”
“不不不。”游桑起身,微抬下颌,“天地怎么可能是天道呢?天道是人催生出的产物,天地没有人,它依旧存在,但没有人的话,天道则毫无意义。”
“于自然而言,无论修仙者还是普通人,亦或者是神仙,都是天地之间的沧海一粟,时间是无限的,我们都是有限的,我敬畏风敬畏水,敬畏星辰敬畏大地,但我不敬畏由人催生出的产物。”
“天道是从哪来的?圣物又是从哪来的?当我们死绝了,谁还知道天道,谁还知道圣物,但这大地自然,这蔚蓝的天空会一直都在。我们只是自然的过客罢了。”
“这万事万物都是有限的,人努力修炼从而突破年岁,天地长寿但也有终点,所有一切都在随着时间一直变化,唯一不变的便是变化本身。”
洛修言手腕搭在膝处,仔细听着面小小的人说出的长篇大论,指尖轻轻摩挲着,许久他眼神放空,细细琢磨着游桑说的话。
他轻声呢喃道:“我们只是自然的过客,所有一切都在随着时间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ωWW。
游桑听见师父认同她的话,面上一喜,正准备上前交流,却猛地发现周遭不大对劲,刚才还清风拂过的地界,现在好像被抽了真空一般,就连草都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