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泰帝双眼沉沉,“太师,你和夏子安一唱一和真是不错啊!”
“回圣上,臣能说实话吗?”
元泰帝眼皮了皮,“朕不让你说实话了吗?”
“圣上,老臣一直到宫卫冲进来回禀才知道北郡王妃带着六百卫卒去砸酒楼,绝无半句假话。”
元泰帝眸光灼灼:“你的意思是,你没处处维护麻家小娘子?”
“老臣有私心,但比之国事,臣这点私心根本不值一提,圣上,麻二娘为自己讨回公道不假,但何偿不是我们的机会呢?”风江逸道:“京中积弊已不是一天两天,国库空虚也是事实,圣上,是该借机敲打这些世家宗族了,他们不能只享受圣上为他们打下的大好江山,不为大魏朝做点实事,让他们按时交纳商课税,老臣认为不过分。”
尚书令转头道:“风老大人,你既已说积弊已久,又怎么会在一时解决得了?”
“所以老夫才觉得今天这事是个机会。”风江逸一脸正色,“圣上,老臣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了。”
元泰帝揪揪眉心,“风太师留下,其余人等散去。”
“圣上……”连尚书令都没有被留下,他急切出声。
“下去吧,有事,五天后早朝再讲。”
“圣……”尚书令在皇上森冷的眸意中退了出去。
“来人……”
“圣上——”
“子离到了吗?”
“回圣上,微臣在——”
元泰终于开口:“别的事先放一放,看看骗银子的背后有什么弯弯绕绕,闹得满城风雨像什么样子,该抓抓,该杀杀!”
“是,圣上,微臣马上就去办。”
立在元泰帝身后的方玉源悄悄看了眼刘载离,可对方根本没有瞧见他,面色沉了沉。
刘载离离开后,元泰帝直接开口,“难道朕就这样放了夏子安两口子?”
风江逸苦笑一声,“圣上,其实你已经放过夏子安了。”
“朕怎么不知道?”
“圣上,在散朝时,你没留下他,就是放过他了。”
“这臭小子,还和三年前一样,什么事都要朕给他擦屁股。”元泰帝生气的问:“太师,那你告诉朕,她砸了京城这么多王公大臣家的酒楼,让朕怎么跟他们交待,又让朕的脸面何存?”
“圣上,你要是紧着去收商课税,怕是没人有脸到你跟前哭这哭那了。”
元泰帝看着他默不吭声。
风江逸继续催道:“圣上,还有一个多月过年,紧赶着,怕是能让国库有银子过年。”
“你……”元泰帝气得手指向风太师,“你就这样帮他们?”
风江逸揖大礼:“圣上,老臣是你的臣,拿的是你的俸禄,只能为圣上着想。”
“哼——”元泰帝冷哼一声,“既然你这样说,那朕就让你表忠诚,这商课税银就由你来收。”
“圣上,收的人不是我,不过你放心,老臣会让他们收上来。”
前一句说得元泰帝差点翻脸,后一句,要翻的脸终于定当下来,“嗯,那朕等着。”
“圣上,要是没什么事,老臣就先告退了。”
“下去吧。”
“多谢圣上。”
风江逸终于可以回家了。
元泰帝却坐在龙案后,久久没有动弹。
寒风透过窗棂缝隙,仿佛吹进了御书房,油灯闪闪,方玉源轻轻上前,伸手拢了拢。
元泰帝被惊醒,“玉源,你说年底能收上来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