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a正在金瑞医院。
“那能请他来会诊下吗?”孟爸爸像是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满怀期望的请求。
&nbsa有时间,我们会请他来做个会诊,你们家属也做下准备。”主治医师好心的安排。
&nbsa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他下午在一群金瑞医院脑外科医生的簇拥下,来到了孟添慈的病房。他看了看孟添慈的就诊记录,仔细地查看了他的脑部。
&nbsa检查后表情沉重,一时无法做出判断:“请让我回酒店再仔细地研究一下。”
现代医学发达,很多过去无法救治的疾病都可以治好,无法挽救的生命也能救活。但是对于严重颅脑损伤的病患来说,开颅手术的成功率还不是很高。所以,大家更倾向于采用保守治疗。
……
三个月后,孟爸爸和孟妈妈已经拜访了所有能拜访的名医,终于接受了大儿子再也醒不过来的事实。幸好他们还有一个同样聪明善良的小儿子。
一天晚上,孟妈妈遇到前来探望的余琪,问:“你那个朋友真的可以让添慈醒来几个小时么?”
余琪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然后,她们两个女人一起陷入了沉默之中。余琪无法再说更多的话,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该说些什么。虽然眼下的冷场,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她不知为何,平时伶牙俐齿的她,每次见到孟爸爸,孟妈妈她总是很紧张,生怕说错话,引起他们的不快。
半晌,孟妈妈有些迟疑的说:“那么,就让你的那位朋友来试试吧?我想最后和添慈说上几句话。哪怕是听一句遗言,也比没有期限的等待好……”孟妈妈还没说完,眼泪就从眼眶中跳出来,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她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nbs的身份,应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呢?这需要些技术手段。
“那么阿姨,你们打算哪天让添慈醒呢?”余琪挽着孟妈妈的手臂,小心地问。
“就明天吧?!”
“好,我准备下。”余琪接着说,“阿姨,我明天能和添慈一起去拍张婚纱照吗?我想留个念想。我们之前说好要结婚的,虽然他……”余琪捂着自己的嘴,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你来安排吧。简单点,他不能累……”孟妈妈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他什么之前没有完成的心愿,没去的地方。我们明天都带他去走一走吧。”听得出,孟妈妈的声音虽然克制再克制,但还是充满了悲痛。
余琪点了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知道,这意味着,大家明天就要正式和添慈告别了。
&nbs。商议次日的安排——
&nbs赶在孟家来探视前唤醒孟添慈。
&nbs打开随身携带的仪器,绕着孟添慈走了一圈。孟添慈在红光的包围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nbs随即又消失了。
醒来后,余琪唤来了医生,拔去了身上插着的针管。正好,回家休息了一晚的孟家三口一起刚赶到病房门口。
孟添慈显然还是很虚弱,他只是一直在微笑,眼光从爸爸、妈妈、弟弟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余琪的身上。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来。
大伙儿抱着孟添慈坐上轮椅,推着他出去,感受久违的阳光。沐浴在阳光里,他像个孩子似的开怀大笑,但是喉咙里却只发出kekeke的声音。
余琪推着他一起去事先特别约好的影楼里拍了一张最简单的婚纱照,然后在孟添慈的家人带他去看母校的时候,拿着快速冲印出来的照片,挂在了布置好的新房里,就是他们在一起住了几个月的房子,那里充满了他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
余琪强装笑颜,对孟添慈说:“添慈,你看这里是我们将来的新房,希望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我们可以正式办场婚礼。到时,我们婚礼办在哪里好呢?要不就金茂君悦吧?然后,我们去哪里蜜月好呢?你喜欢大海,我们就去海边吧……”余琪不敢停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停止畅想,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她希望自己能让孟添慈快乐起来,而不是为她担心。
看着这一切,孟添慈好像也在一起畅想他们结婚后的生活:一起生个孩子,然后还有孩子的孩子,在一起生活……
孟妈妈好几次假装去隔壁房间拿东西,却是在偷偷地抹眼泪;孟爸爸也几次背过身去,悄悄拭去流出的泪花。
孟添慈很高兴,他的身体里似乎又充满了力量。坐在轮椅里的他尝试着站起来,他想和余琪一起去看儿童房。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他羞赧地一笑,自嘲道:“我怎么就当我是健康人了呢?”
“你要去哪里?我推你。”余琪转身擦去眼角的泪水,又接着说,“现在先不要急着走,等以后身体养好了,想去哪里都行……”
“咳咳……”,孟添慈清了清嗓子,“我想去儿童房看看,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他说完就笑了。可是此刻他的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
孟添慈不舍地看着眼前的爱人,慢慢拉起轮椅前余琪的手,放进了孟添祥的手心,他刚才站起的动作,用掉了太多的力气,又接连说了几句话,现在他再次没有力气说话了。
孟添祥哽咽地说,“哥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爸爸妈妈,还有余琪的。”
孟添慈又看向自己的父母,孟爸爸和孟妈妈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两个老人都哽咽着说不出话,却又强打着笑脸。
“孩子,好孩子,妈妈在这里……”孟添慈的妈妈终究还是忍不住带着哭腔开口了。
孟添慈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他们,就这样带着笑容离开了。
“添慈……”,“哥哥……”几个人无力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眼前的亲人,却是再也睁不开眼了。
孟添慈终于还是走了,余琪满怀希望地坚持了3个月,终究还是没有发生奇迹。她集聚了几个月的委屈、伤心、不平如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在她体内乱窜。她想要宣泄,可是面对比她伤心百倍的孟家爸妈,她不敢肆意发泄。